了,對方臉色卻更冷了。
“呵!你如此在意他,不知他看到你這幅樣子,可還會要你這個浪蕩徒弟。”
九方渡臉上線條繃緊,扳過燕琨玉的臉,逼他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燕琨玉看到水中的自己,難堪地要別開臉,睫毛輕顫,眼淚洶湧流出來。
“別、別牽連他,我沒有想過離開軒轅丘的,我既答應九方兄的事,定不會食言的。”燕琨玉仰頭看九方渡,聲音顫抖。
一坐一跪,九方渡高出燕琨玉半個身子。
他橫眉睥睨著燕琨玉,壓低聲音道:“想知道,太羲宗的裴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不用管,他死不了
眼前熱氣氤氳的湯泉突然水浪,景象扭曲,燕琨玉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頃刻間再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面前不再是軒轅丘的竹林湯泉,而是一間四面門窗緊鎖的陰暗牢房。
看來這是九方渡的幻境了。
燕琨玉頭暈得厲害,如果是九方渡的幻境的話,那對方應該也在這裡。
他正要起身去看看情況,身體各處尤其是背上脊椎處傳來尖銳刺骨的痛!
“啊!”饒是耐痛的燕琨玉此刻也疼得受不了,痛叫一聲,重重跌回原地。
他轉身看去,伴隨著鐵鏈嘩啦作響的聲音,原來自己脖子上被栓了一條金色鐵鏈。
身上也是傷口遍佈,他正要抬手摸一摸背上隱隱作痛的位置,便聽到了腳步聲。
“懷夕仙君,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剛抽完仙骨,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來人一身粗糙藍色衣衫,像是牢頭,幸災樂禍笑道。
“仙骨?”燕琨玉喃喃自語。
“要我說,仙君你這也是自作孽,你偷了那麼多人的仙骨,如今到頭來天帝降責,你身子裡的仙骨竟都是偷來的。
你本就是仙,真不知為何還要偷別人仙骨。不過明天一早你就要重墮輪迴了,你帶回來那兩個童子,竟一個也沒來看你。”
對方提到童子二字時,燕琨玉感覺這具身體的心口痛了一瞬,他茫然看著腳下的石磚,不知九方渡為何要讓他來這幻境中。
他所在幻形的懷夕罪仙因偷仙骨馬上就要重墮輪迴,難道九方渡只是為了讓他感受這種痛苦嗎?
燕琨玉腦子裡混沌一片,身體的痛苦讓他說不出話,牢房的人自討沒趣也冷哼一聲走得遠了。
不知在這牢房跪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都冷透,燕琨玉終於聽到啷噹一聲。
抬頭看去,牢房被牢頭用仙法鎖住的門,此刻被人輕而易舉地一掌劈開。
一襲象牙白衣,出塵脫俗,衣袂隨劍風輕飄起,月光如薄紗籠罩在他身上,氣質如華。
那雙冷清眉眼看過來,燕琨玉視線迎上去,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師尊?”燕琨玉沒忍住,驚訝開口道。
裴敘神色淡淡地看著地上的‘懷夕仙君’,揚手用劍砍斷那鎖鏈,聲音溫潤卻仍帶著一股冷意,朝他伸手:“仙君,可以走了。”
燕琨玉這才回神,這是幻境,並不是現實。
他一邊猜測著師尊為什麼會在這九重天上,一邊將手放在裴敘掌心裡,站了起來。
離開天牢時,燕琨玉發現倒了一地的天兵,還有白日那個言語刻薄的牢頭也倒在其中。
“你這是劫獄救我出來的嗎?”燕琨玉措辭良久,憋出一句話來。
走在前面的裴敘轉頭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燕琨玉感覺出來那是一種看蠢貨的眼神……
他乾脆閉上嘴,跟在裴敘身後,一路都是走的犄角旮旯的小路,一看就是事先策劃好的。
“從這出去,有九方接應。”裴敘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