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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真假

的結下了解不開的樑子。師兄雖武功遠超部族眾人,但大病後身體尚未痊癒,又是在鄯善大漠中,地形不熟,天時不佔。屢次被襲,苦苦支撐半月,他殺了不少人,自己卻也受了很重的傷。他想,與當地部族糾纏越久,對他們越不利,便要護著孟九轉逃離鄯善。”

“可這時孟九轉又說,他耗費半生心血寫下的醫書還在那個村子,他必須取回來。”鶴松石目光一凜,臉上那道傷疤隱隱發亮,森冷著面色繼續說道:

“師兄又信了他的話,乘著夜色單槍匹馬闖入村子為他取書,卻不知這也是孟九轉的毒計--他早已暗中給部族通風報信,他們埋伏在村子裡,就等著師兄自投羅網了。”

鶴松石的聲音有些發澀:“孟九轉借部族之手除掉師兄。只要他們兩敗俱傷,師兄也死在那裡,一切的一切都會被大漠風沙掩埋殆盡。屆時孟九轉回到中原,仍是正道擁躉的杏林聖手,謝家尊奉的座上之賓,沒人知道發生過什麼。”

聞言,即使知道梅溪橋並未死在鄯善,此刻的江朝歡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卻聽鶴松石吐了口氣,繼續說道:

“師兄一夜鏖戰,直到天明,整個村子血流成河,屍陳遍野。他殺紅了眼,最後已分不清是部族的兵士還是村民……天光大亮之際,村子裡的雞犬都無一存活,師兄也終於倒了下去。”

“那梅溪橋,又是如何活下來的?”江朝歡抬眼看向他。

“……是蔡隸。”鶴松石慢慢咬著這幾個字,像是攪動壓抑著幾天的情緒終於綻露:“蔡隸本已逃遠,卻又折返回去,從死人堆裡背出了師兄。”

“師兄那時已經沒氣了。蔡隸揹著他在大漠中狂奔,追上了孟九轉。看到整個人被血染紅的師兄,孟九轉嚇了一跳。扒開他的衣服,只見他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慘不忍睹,混著砂石黑血凝固在衣料上,剪了半天才剪開。而這時,從師兄懷中掉出了一個包裹。”

“那是孟九轉故意遺落在村子,其實根本沒什麼用的假醫書。”

鶴松石緊緊皺著眉:“儘管師兄精心包了好幾層,還是被血染透了。血乾涸後,好幾頁紙粘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上面的字跡也花了。孟九轉捧著那本書看了好久,一言不發地轉過頭,將自己和師兄關在了房間裡。”

“整整三天後,他才開啟門。師兄是救活了,但情況時好時壞,偶爾醒過來,也不說話。”

江朝歡沉吟著:“恐怕那時,他已經猜到了吧。”

“沒錯。”

鶴松石點點頭,說道:“師兄心裡已有了幾分成算,但他一則傷勢太重無法起身,二則聽夠了謊言,索性不再追問。接下來的一年,孟九轉和蔡隸盡力照料著他。三人都絕口不提鄯善之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直到師兄有了一點好轉,能自己行走了,他辭別二人,想要獨自離開。”

“誰知蔡隸追了上來,說當初他們約好了,幫師兄找到孟九轉,師兄就帶他回中原。師兄沒說什麼,預設他跟著自己,一路同行,離開了大漠。”

鶴松石站起了身,極目遠望,窗外月色西沉,點點星斑若隱若現,已經快到午夜了。

他側過身子,看到江朝歡指尖輕點,仍在耐心傾聽,便道:“而在這一年裡,師兄音訊全無,師父也很擔心。但見孟九轉和師兄都接連折損,又不願再派出弟子冒險深入西域尋找。所以,師父也只是命我在中土邊界打探訊息。”

“輾轉多地,其間的瑣事不足為提,終於,在闊別兩年之後,我找到了師兄。”鶴松石轉過了身,有些激動,但又蘊了幾分落寞: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見到我,師兄臉上毫無欣喜之色,也不告訴我這兩年都發生了什麼。而更奇怪的,是當時師兄明明已經回到中原半年之久了,卻沒有返回門中,甚至未曾與我們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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