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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九.鶴骨

越一擼袖子,徑自上前,口中說著:“我是個粗人,沒那麼多講究,你們要是不愛幹,我來動手!”

“等等!”

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出聲反對並攔下了朱廷越的,卻是鶴松石本人。

見眾人目光驟然聚來,鶴松石臉色一紅,顯得臉色那道指寬的傷疤更蒼白了。

然而,時間點滴流逝,在大家等候的視線中,鶴松石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理由來,當真是度日如年。

“這些墓碑用材透白泛綠,是甘州特色的石中玉所制。”

打破了這片難熬沉默的,亦在人意料之外。蔡隸緩緩走近,右手摩挲著梅溪橋的那座墓碑,微偏過頭:“梅溪橋是古依族人,古依族最忌諱綠色,認為極為不詳,絕不會在任何場合使用。給他用綠玉做墓碑,才反而是讓他身後不諧、永無寧日。”

他既這樣說,眾人雖不知內情,但此時也無法求證。而這些墓碑的主人以梅溪橋為首,若他的都沒必要鏟了,鶴松石的本人又不想動,其他那些也就無需浪費力氣了。

謝釅打個圓場,攜眾人離去。卻不見身後鶴松石驟然變了的臉色,那張向來隨和可親的面容是無比的冷峻沉重,彷彿被風霜侵蝕透,只剩下了個死物般的空殼。

當顧襄問起時,江朝歡亦很慨嘆:“他不是會說謊、擅偽裝的人。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再努力也沒法改變。”

顧襄默默點頭,但現在還仍看不透鶴松石這人。半晌,她才又說:“……沒想到,蔡隸最後還是選擇了跟你合作。”

“更沒想到的是,蕭思退有如此恨我。”

兩人並肩而行,想到“朱廷越”提議砸了墓碑時快意和挑釁的目光,均搖頭苦嘆。

還好,一直沒出聲、他們以為不會合作了的蔡隸在這最後的時機站了出來。一席話既阻止了蕭思退的瘋狂舉動,又將暗示的意思明明白白給了鶴松石。

接下來,就要看鶴松石如何應對了。

……

又是每日習練定風波的時間,鶴松石一如既往客氣請教,卻比平日更多了幾分熱絡。

聽到他問自己有沒有來過甘州時,蔡隸便知道,一向最沉穩的他也坐不住了,只能是因為,他心裡有鬼。

--梅溪橋的身世,是師父與顧雲天的最後一戰臨走時才告訴他本人。

因為古依族歷來被漢人奴役,被視為最卑賤的種族,甚至一度被驅出中原。

梅溪橋,便是古依女奴逃走時扔掉的孩子,被江玄撿去,養大成人。江玄從來沒說過他的出身來歷,就是怕別人對他輕賤側目。

而與顧門兩番對弈後,察覺形勢嚴峻,前路難明,江玄才告訴了梅溪橋他的出身舊事,還把當年他母親留下的東西給了他。門中當時也只有師母、鶴松石等廖廖幾個梅溪橋最親近的人有所耳聞。

可是,此事發生在他們從西域歸來後,蔡隸,是不應該清楚的……

那番阻止朱廷越掘墓的話,正是蔡隸故意透漏給鶴松石,自己並非是從西域回來後就再也沒見過梅溪橋。他不僅見過,還是在很晚的時候,幾近梅溪橋戰死的時間。

此刻,蔡隸只是模稜兩可地回答,就見鶴松石心神愈加不寧。

他為何會如此在意?他在害怕當年什麼秘密被梅溪橋告訴了自己,或被自己窺探到?

而接下來,鶴松石沒再試探他。因為,隨著定風波的修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發展迅速,很快就一病不起。

被委以替教主試練秘籍重任的鶴松石出了問題,大家肯定首先想到是書有不對。

於是,謝釅當即密書報回教中,又暫時限制了蔡隸的行動。並親自與江朝歡等內家高手去為鶴松石看視。

此時剛練到上卷最後的鶴松石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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