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心頭一震,突然一探手,托起了他的下顎,低喝道:“小龍,你——”
下面的話猶未出口,發覺小龍全身僵硬,兩眼含淚,嘴巴雖然在嚼動,但滿嘴冰糖葫蘆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海雲大吃一驚,手起掌落,在他背心“命門”和腦後“玉枕”穴下方,各拍了一掌。
掌落,小龍“哇”地一聲,吐了一桌子的冰糖葫蘆,隨即嗚咽失聲,哭了起來。
海雲忙道:“別哭!別哭!快告訴我,著了誰的道兒?”
小龍哽聲道:“你還問哩,都是你害的!”
海雲道:“怎麼是我害的呢?”
小龍道:“你說人家和咱們是朋友,害我信以為真,誰知走得略近了些,竟被他們發覺了,把我穴道制住,定在這兒受罪。動又不能動,叫又不能叫,嘴裡塞滿了冰糖葫蘆,硬是咽不下去……”
海雲聽了這番話,只覺驚詫交集,哭笑皆非,急忙站起身子道:“走!咱們去問他……”
小龍道:“還問什麼?人家早就走了,剛才那個向你兜攬糖葫蘆的小子,就是昨天夜裡到客棧去的人,你卻當面放他過去了,現在再去,還有屁用?”
海雲跌足道:“難怪口音似很熟悉,可惜我竟沒有留意。”
小龍道:“我一直當你聰明,原來也這樣笨。你若再向他買一串冰糖葫蘆給我,豈不就當場捉住了麼?”
海雲被他抱怨,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兒,低聲道:“此地人多,休招人笑話,咱們出去再談。”
拉著小龍,向橋下僻靜處走去。
橋下,河岸邊,有片乾地,滿生著蘆葦亂草,既荒涼又隱秘,就在這地方,有間草蓆圈成的簡陋茅棚。
兩人繞至橋下,只見那茅棚外插著一根販賣冰糖葫蘆的束草杆子,正是方才男孩子手中之物。
海雲停下腳步,凝目問道:“你說的就是這兒?”
小龍點點頭道:“不錯,可惜咱們來得太遲了。”
海雲道:“亡羊補牢,尚未為晚。咱們進去瞧瞧,或許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說著,推門跨了進去。
小龍沒有跟進屋裡,只站在門外代為守望。
過了不久,海雲由茅棚中退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柬和四條染著血跡的布帶。
小龍問道:“發現了什麼?”
海雲道:“人已經走了,只留下這封信。”
小龍接過來一看,柬上只有短短十二個字,寫的是:“凡人皆有隱私,何苦究詰過甚?”
看完,皺了皺眉,問道:“這些布帶是做什麼用的?”
海雲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他們臨走時太匆忙,來不及煙滅,順手拋在屋後亂草堆裡,被我尋到的。”
小龍詫道:“不過是幾條裹傷用的布帶罷了,有什麼重要?”
海雲正色道:“一點也不錯,正是幾條裹傷用的布帶。但是,你知道那受傷的人是誰嗎?”
小龍愕然道:“是誰?”
海雲一字字說道:“禍水雙侶中的秦珂。”
小龍失驚道:“你怎麼知道是他?”
海雲道:“我認得這些布帶是鐵門莊的東西,而且,平常裹傷使用一條布帶已經足夠,何以一次須用四條?這自然因為秦珂手足俱斷,共有四處傷口。”
小龍怔了一怔,道:“天下相同的布帶很多,你怎能斷定是鐵門莊的東西呢?”
海雲道:“我記得很清楚,當秦珂初到鐵門莊時,四肢皆斷,傷勢很重,莊裡一時尋不到足夠的布帶替他裹傷,就將常三叔準備做底衫的一整匹衣料,撕成布條使用,你瞧瞧,這是衣料?還是普通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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