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說下去吧!”
黃老夫子四顧一眼,遲疑地道:“再說下去,難免涉及私事醜聞,姑娘們在座,只怕——”
蘋兒正聽到緊要之處,就怕不讓自己聽下去,急道:“沒關係的,你儘管說你的故事,別理會這些……”
忽然想到話有語病,忙又接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就當咱們不在這兒好了。”
海一帆道:“本來,武林兒女,是不必拘泥小節的……”
蘋兒急道:“是嘛!姑爹最公道了。”
海一帆笑了笑,接道:“不過,刺花門有許多行徑,委實不堪入耳,年輕女孩子還是不聽的好。”
蘋兒大感失望,噘著嘴道:“姑爹——”
方慧娘笑道:“好孩子,別難過。咱們孃兒倆都走,誰希罕聽那些骯髒事。”
說完,拄拐站起,扶著蘋兒含笑告退。
蘋兒滿心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臨去時,還恨恨地瞪了黃老夫子一眼。低哼道:“不聽就不聽,有什麼了不起!”
黃老夫子目送二人去遠後,才黠然嘆息一聲,說道:“刺花門下流無恥,非親身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他們所用手段,更是狡詐百出,無孔不入。”
微頓一下,接道:“我的年紀,比楓表弟足足大了二十五歲,只因婚後無子,從小看著小楓長大,輩份雖是表兄弟,情感實與父子一般。當我發現小楓竟是受女色誘惑,動搖了練功基礎,真是如刀割般痛心,當時我不動聲色,暗中開始探查,萬不料竟被我查出一樁駭人聽聞的醜事……”
廳裡立刻沉寂下來,人人屏息靜氣,等待著他說下去,彼此之間,幾乎可以聽見對方心跳的聲音。
黃老夫子接著深吸了兩口長氣,陰鷙的臉上,緩緩綻開一抹淒涼的苦笑,一字一字道:“諸位萬萬也想不到的,那以色相誘惑小楓的人,居然就是我的妻子。”
“嗄!”眾人都不由自主驚撥出聲。
海雲脫口道:“那時候——”
黃老夫子沒等他說完,接道:“那時候,小楓才十五六歲,那賤人卻已三十出頭了,一個半大不小血氣方剛的男孩子,怎能經受得住虎狼之年的婦人誘惑,不過,天幸我發現得早,小楓與我又情誼深厚,事才開端,尚未及於亂。於是,我不得不採取斷然手段了……”
他突然加快了說話的速度,緊接著道:“首先,我假作不知,尋了個藉口將小楓託付給教中一位年高長老,然後以歸寧為詞,把那賤人騙到野外僻靜之處,抽刀加頸,嚴刑盤詁,終於問出實情。原來那賤人已經加入刺花門,做了‘繡蓮會’的淫徒,不僅那賤人,家中僕婦入會的已有七八名之多,這批無恥東西,居然在我家設立了香堂。
“我親手殺了那賤人,回到家裡,又把那些蕩婦淫徒全都殺個精光,為了掩人耳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放起一把火,燒了房舍,自己也假弄了一身傷,諉稱被仇家尋仇,家毀人亡,僅以身免。
“這篇謊話雖然瞞過了小楓,卻騙不過‘刺花門’,不多久,刺花門果然真來尋仇,我武功既失,又怕真相被小楓知道,會使他羞愧,不得已,只好遠走中原,託庇在龍二俠店內。”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如釋重負長吁一聲,細小的鼠目中,緩緩擠落兩滴淚水,顫聲又道:“諸位,這是我心中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也就是我和小楓的關係,這段經過,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也希望諸位能代我嚴守秘密。”
海一帆點頭道:“這是當然,你請放心吧!”
海雲問道:“當年這些隱情,那位顏楓前輩竟一點都不知道麼?”
黃老夫子道:“他直到現在仍不知道,我要求諸位守密,正是不願讓他知道。”
海雲道:“為什麼不願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