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趙懷義並兩位侍從還好,羅浥塵和阿九漸漸有些吃力了。今日因是臨時出行,羅浥塵並沒有準備登山的裝備,穿了一雙不太合腳的鞋,此時腳後跟處都磨出了血泡,隨著走動,一抽一抽地疼。
阿九已經嘟起了嘴:“還有多久到啊?”
他們已經繞著山路走了半個時辰了,那小沙彌分明說邸店就在後山不遠處,怎的走了這麼久還沒到?
趙業聽阿九這麼說,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向趙懷義請示道:“世子,此處地形不明,不若我先前行查探。”
趙懷義扭頭,見羅浥塵臉色微白,額頭亦冒出了絲絲密密的汗珠,不由點了點頭,命趙業前去查探,他們幾人則暫停修整。
阿九啪地一下坐了下來,一雙小臉曬得通紅通紅的,他一邊揉著腿,一邊接過了羅浥塵遞來的水囊,咕噥咕噥,一連喝了幾大口水,喉間的燥意才稍稍褪去。
轉過頭,正想將水囊還回去,卻見羅浥塵隔著鞋子不住地揉腳。
“怎麼,磨腳了?”趙懷義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
因旁邊還有人在,羅浥塵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趙懷義向趙術望了一眼,趙術立馬明白過來,他將行囊放在兩人身邊,便抬腳向下方走去,經過阿九時,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抱了起來。
阿九剛想大叫,就被他制止住了,只得如小狗一樣趴在他肩頭,向羅浥塵揮著無用的小手。
羅浥塵卻更加不自在起來,她見兩人越行越遠,扭過頭,對上了那個自作主張的始作俑者。
“你這麼做,他們會怎麼看我們?”
趙懷義勾著唇,見她的耳朵都泛起了紅暈,故意說道:“我怎樣做了,嗯?”
羅浥塵沒有想到還能見到趙懷義如此無賴的一面,她抿抿唇,也不再理他,手下的動作卻不停。
趙懷義收回了調笑,見她實在疼得厲害,不由微蹙眉心:“很疼嗎,我看看。”說著就要去捉她的腳。
羅浥塵嚇得連忙將腳收回了羅裙下。
女兒家的腳,豈是能隨便示人的,趙懷義被她的一番動作點醒,未來得及收回的手還凝在虛空,他不由暗忖自己方才是怎麼了,怎能如此孟浪。
羅浥塵收回了腳,心跳卻驟然加快,紅暈自耳旁蜿蜒而過,一直泛到了臉頰。
“你快背過去,我要敷藥了。”見他還盯著她腳看,羅浥塵不由開口,語氣中是罕見的羞赧。
默了默,趙懷義慢慢站起來,負手轉過了身。
“你,再走遠一點。”羅浥塵又道。
趙懷義依言前行了幾步,站到了一顆古樹下。
他的身形挺拔,今日只穿了一身簡單的月白廣袖長袍,此刻迎著風,袖子被風吹得烈烈而飛,落在羅浥塵眼中,只覺得那人風貌神俊,看著似那書中的謫仙,下一秒便要羽化離去。
“好了嗎?”沒聽到身後的動靜,趙懷義開口道。
“嗯。”
羅浥塵這才收回視線。
趙懷義站在樹下,任憑山風呼嘯,背在身後的手卻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剛剛入手的感覺仍在,原來她的腳那般的小,還沒有他的手掌大,又是那般的軟,彷彿虛若無骨一般。
趙懷義的這一番小動作,羅浥塵自然沒注意到,她正低頭從一旁的行囊中將小藥包取出,又慢慢脫下鞋。
後腳跟果然磨出了好大一個血泡,羅浥塵用銀針將血泡刺破,忍著痛,又往上面撒了一些藥粉。
處理完這些,羅浥塵再將鞋襪穿好,一抬頭,就見趙懷義像老僧入定一般,站在樹下,一動不動。
她忽而覺得有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都弄好了嗎?”趙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