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浥塵無奈地笑了笑,看來這兩天還是給他憋壞了。等收拾好東西,阿九蹦蹦跳跳地跑到草落子邊,對伏在上面的小獸道,“小灰,小灰,你在這等我們哦,不要亂跑出去。”
小灰是阿九給蒼猊犬取得名字,此時它揚著半個腦袋,蹭著阿九的小肉手,一雙溼漉漉的眼睛躲在灰白的毛髮裡,瞧著好不可憐。
羅浥塵臨走前又給它檢查了傷口,拍著它的腦袋道,“好了,我們很快回來,等你完全好了,就送你出去。”
小蒼猊犬隻搖了搖尾巴,喉嚨中發出低低的犬吠。
新兵營在西面,這會兒士兵都在操練,所以羅浥塵並不趕時間,一邊走一邊向阿九介紹沿途的設定。
阿九從沒見過北地的軍營,一路東瞧西望,興趣十足。
“軍營可不比在家,這裡一切都講規矩,犯了事可要軍規處置,以後可不要隨便亂逛了。”羅浥塵細細交代。
阿九知道這是怕他又惹出亂子,隨即拉著羅浥塵的手道,“羅姐姐,你放心,阿九以後定會乖乖的,不會亂跑了。”
羅浥塵望著他一張怯生生的臉,心下也有些不忍,想了想又道,“你若是想走走,也可讓後勤營的小兵領著,我回頭就給他說。”
阿九可是高興壞了,望著羅浥塵,點頭如搗蒜,生怕她反悔一般,羅浥塵看他討巧的模樣,只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兩人走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接近新兵營的範圍。營前守門計程車兵見是給他們包過扎的羅大夫,便客氣地請他們進去。
甫一入營,入眼的皆是或跑步、或搏擊、或射箭計程車兵,眾人訓練整齊有素,更有甚者竟赤膊上陣,天寒地凍的渾身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看得人咂舌不已。
羅浥塵饒是醫者,見多了赤身露體的病患,但此時被這一眾魁梧健碩計程車兵包圍,還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阿九卻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只見那刀槍劍戟斧鉞勾叉,眾多兵器迎面撲來,令人應接不暇,他眼睛張得大大的,卻怎麼也覺得看不夠。
正在這時,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道尖厲的哀叫聲,仔細聽似乎有鞭子落地的聲響,眾人聽到動靜紛紛放下手頭的訓練向著聲音來源奔去。阿九見士兵都跑了,拉著羅浥塵的手道,“羅姐姐,我們也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羅浥塵本來不想摻和,但直覺告訴她應該過去看看,她想到阿牛,忍不住蹙緊了眉頭,跟在士兵後頭。
走得近了,才聽到似乎是幾人爭執,羅浥塵從人縫中望去,見一名士兵臉上掛著彩,正抓著一人的手臂,在他對面,一位紅衣女子拿著鞭子正欲揮下,軍中女子不多,雖然羅浥塵此刻沒有看清她的臉,也不妨立即猜到了是誰。
她有些擔憂的朝前擠了擠,但跟前站著的全是彪壯計程車兵,怎麼擠也擠不到前頭,只好站在原地先看清局勢再說。
且說完顏阿克蘇自小受寵,自來都是周邊的人讓著她,就算是半個月前的被擄,她也只當好玩的冒險,並無放在心上,但此時卻被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兵捏住了臂膀動彈不得,又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張小臉漸漸漲得通紅。
偏那小兵依舊不依不撓道,“你這女賊,好大的膽子,偷偷摸摸混進我新兵營作甚?”
完顏阿克蘇這幾日被她二哥派人拘在營帳中,今日才偷偷跑出來,是以軍中的人大多不認識她,她紅著一張臉,聽對方喊自己女賊,立刻辯道,“什麼女賊,你不要血口噴人!”
小兵厲聲道,“那你怎麼進的新兵營,又為何見了我就躲?”
完顏阿克蘇張張嘴,卻有些不知怎麼說,若她此時便報了名字,一定會立刻傳入她兄長那兒,二哥一定會對她更加嚴防死守,她以後就別想偷溜出來了。想到那種慘絕人寰的生活,完顏阿克蘇適時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