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營似乎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趙懷義收回目光,不再盯著遼國諸人,反而再度打量起他這一邊的人,就見他旁邊的王恩將軍正和父王談著什麼,兩人不時發出哈哈大笑。而父王旁邊,章相不知何時坐到了案几後,正端著杯盞,接受著下臣的敬酒。
章相這兩年並不常出席這樣的場所,是以,今天他居然到場了,趙懷義也吃了一驚。不過,有心攀附的官員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於是,自趙懷義坐下來後,便見章相那邊敬酒的人便沒有斷過。
趙懷義雖不喜這派官場作風,但也不得不佩服章相的酒量。
瞧這一杯杯酒下肚,章相的臉就沒有紅過,依舊四平八穩,談吐如常。
果然是個狠人。
而這時,王將軍不知談到了什麼,轉過身面向趙懷義,望了一眼他的臉色,開口笑道:“方才你父王還在擔心你呢,生怕你喝醉了,要我說,兒郎們的酒量是練出來的,想當年,我也是一杯就醉,現如今,也能和你父王拼一拼了。”
王將軍雖然這麼說,但趙懷義卻發現他的雙頰已經開始泛紅,眼中亦通紅一片。於是,招了一旁的內侍,問道:“將軍今日喝了多少酒?”
“連上眼下的這一壺,已經八壺了。”
趙懷義眉頭蹙了蹙,還未開口,就見王恩搖晃著站了起來。
“不多不多,見到這麼多昔年好友,我高興,高興得很啊!”
趙懷義趕忙扶住他,只覺左肩一沉,便見王將軍將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兩人雖身高一般,但王將軍畢竟常年在邊疆操練,體格自然健偉許多,趙懷義雖也日日習武,但陡然被他一壓,便覺有如泰山壓頂一般,況且他左肩前些日子負了傷,雖然已經結痂,但眼下隱隱有撕裂的痛意襲來。
更重要的是,隨著他的接近,酒香混合著一種淺淺的熟悉的香味飄到鼻間,趙懷義倏然一頓。
然而肩頭實在是太重了,趙懷義不得不抬起另一邊的手,然而他剛要動作,王恩已經搶先一步,抬手撐了一下他的胸間,站穩了。
趙僅也站起來:“今天酒喝得剛剛好,若再喝下去,我可就要醉了。”
說著向眾人抱了一拳,作勢離開。
王將軍卻攔住他:“惠王的酒量不若從前啊。”
這一動,身子又有些搖晃,這下趙懷義沒有動手,他一旁的內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人老了,自不比從前了。”趙僅嘆道。
王恩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此時大殿之中眾人已喝得迷醉,故而無人在意這邊的舉動。
“是啊,我們都老了……”
王恩又是一陣大笑,笑著笑著神情卻變得蕭索。
趙懷義聽著有些苦澀的笑聲,心中卻漸漸沉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