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不等他說什麼,就閉上眼,昏睡過去。
一群大臣一看就知道不好,皇帝的面上都是死灰色,難看的要命,氣息奄奄,誰也不敢提什麼太子還在,太孫登基之後,難道要太子直接成為太上皇的話?
事實上,一個服用阿芙蓉成癮的人,也做不了皇帝。
這會兒正是內憂外患,人心惶惶,他們除了公心,也有私心,都心亂如麻,腦子裡不知道轉著什麼,反而誰都不肯先表露什麼心思。
至於皇帝意圖把兵部尚書王大人的愛女許給太孫,那是好事兒,皇太孫若登基,那怎麼也能得一貴妃的位置,再說了,現在的太孫妃根本就是孤身一人,連個家世背景都無,想壓制還不容易?
他們可不會為許薇姝打算!
雖然也有人想著就在不久之前,太孫妃還率眾救駕,功勞很大,現在他們過河拆橋,給人家添堵,不大合適,但也只是想一想,誰都不會以為,太孫以後只能守著許薇姝一個妻子。
事實上,許薇姝也沒惱怒。
方容拉著她的手,她也只是笑了笑:“我回靖州去,別忘了,你答應了我,讓我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鄔堡。”
“……好。”
方容苦笑,前途迷惘,天下大亂,皇帝不知,各地壞訊息頻傳,大殷朝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連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有沒有力量力挽狂瀾,這時候放姝娘去安全的地方,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終究還是捨不得!
天南地北,相隔著萬重山,再見之日,遙遙無期!
許薇姝從紫宸殿出來,離開宮門,就看到三次八百里加急的急報,她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幾日,天下已經出現了三路很成氣候,攻城略地的反賊,當然,人家叫義軍!
可惜,老百姓們是義軍也怕,官軍也怕,日子越發難過了。
“娘娘,您是沒看見,咱們京城竟然有人當街縱火,那些官兵趕過去,街面上讓燒了二十多家店鋪。”
玉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唉聲嘆氣。
許薇姝把東宮的一應差事,都和紫宸殿的大嬤嬤交接一下,大嬤嬤沒說話,臉上也露出幾分憂慮。
正說著話,寶琴抱了一疊書信,匆匆而來,圍著自家娘娘轉了幾圈,許薇姝失笑,抓住自家丫鬟,從她手裡抽出信來,開啟看了看,這一看,她也傻眼。
一共有三十幾個宮女,女官,甚至還有冷宮裡妃嬪和太監,希望能跟她一塊兒走!
“怎麼可能?”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地方只能進不能出。
宮女和女官便罷了,還有離開的希望,可是妃嬪?
許薇姝嘆了口氣,不過,眼下紛亂,連宮裡也遭了難,死了許多人,這事兒,到也不是不能辦。
連方容都用不著,許薇姝現在還握著皇宮大權,直接下了道嘉獎救駕有功的宮人們的旨意,賞賜宅院,願意出宮的,允許出宮與父母團聚。
至於妃嬪,混雜其中,改名換姓,就是內府的人也給了幾分面子,沒有追究。
冷宮裡每年不知死多少人,走幾個也不是大事。
太監不多,只有一個,畢竟太監和宮女不同,他們大部分都沒有勇氣離開宮廷。
他是將作監大太監郭淮的乾兒子,挺機靈的小太監,和許薇姝很熟悉,手藝也好,還會微雕。
皇帝病著,一切瑣事都不會拿過去讓他勞神,要不然,堂堂太孫妃想離開京城,怎麼可能?
宮人們都來東宮謝恩,許薇姝皺眉:“你們若是隻想離宮,不如留在京城,京城比外面安全繁華。”
宜秋宮的陳妃穿戴得整整齊齊,半點兒也沒有當初瘋瘋癲癲的樣子,身邊還領著兩個小宮女,過來找許薇姝,一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