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噗~”
一口鮮血自王恩的口中湧出,他半跪於地,雙眸漸漸染成了血紅,而他胸前,數道箭矢橫穿而過,冰冷的箭頭猶自顫抖。
他卻沒管,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更多的箭矢如雨,嗖嗖朝他而來。
一步,兩步,三步……
他離血書越來越近了。
侍從紛紛上前,將趙煦擋在身後,然那身影卻終於像支撐不住,就在離血書一尺遠的地方轟然倒下。
禁衛軍首領立馬抽出手中長劍,對準了他的胸口。
然而趙煦卻抬起手,攔住了他。
“算了,全他最後一點念想罷了。”
而另一邊,自王恩鬆開趙懷義後,一抹纖弱的身影便自侍衛中飛馳而來,接住了即將倒下的趙懷義。
“你怎麼了!”羅浥塵扶著他坐在地上,口中滿是焦急。
她視線下移,便見趙懷義的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不過傷口不深,並沒有劃破血管。
她卻猶自不放心,上下檢查起他的傷口。
“我沒事。”趙懷義拉住她的手,“只是被暫時封住了穴道,使不上力罷了。”
“你怎麼會來?又怎麼會有……”
血書?
他記得,自黑死澗出來後,血書便由他隨身攜帶,回到汴京後,放到了惠王府內書房中。
“那是假的,騙他的。”羅浥塵小聲道。
假的?
趙懷義將視線投向不遠處伏在地上的人。
他將手臂長長地伸著,手中蜷著那薄薄的錦布。
但他已經毫無聲息了。
他死了。
這樣一個一生都在仇恨中的人,竟然以這種方式慘淡地落下帷幕。
趙懷義心中惻然。
雪花從空中凌亂地飄下來,蓋住了一地血汙。
烏沉的天際,隱隱有晨曦透出。
天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