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陛下第二日午後起駕回未央宮時,衛青就滯後了幾步,想要當面和陳嬌說清楚,讓她以後別再白費心機了,這些作為除了惹人厭煩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對面馬車裡坐著的陳嬌素面朝天,清素淡雅,一張臉水嫩裡透著些粉紅,竟是比少女還要嬌嫩,不過氣質雍容,沒有一絲少女的青澀,美麗的大眼睛大大方方地看著他,目光澄澈清亮。
衛青甚至忽然有一絲懷疑:這個真是陳皇后?
此問題一閃而過,沒有多想的必要,這位當然是陳皇后,他以前遠遠的見過兩次,面目是沒錯的,不一樣的地方僅在於以前遠遠看到的那個服飾華貴,面前的這一位素淨得很。
對著這樣一位美麗淡雅的夫人彷彿是不應該口出惡言的,衛青也沒有對女人惡言相向的習慣,只是沉聲道,“阻攔了娘娘車駕,是衛青失禮,還請娘娘莫怪。只是娘娘前些日何以忽然想起要送許多貴重物事到我家中?昨天還在陛下面前誇獎於我,如此厚待,在下不敢當,也不願當。奉勸娘娘以後還是不要白費這個心思了,我們不來驚擾娘娘,也盼娘娘以後莫要再來打擾我們!”
想要試探一下別人的心思,送禮當真不失為一個十分有效的敲門磚。衛子夫姐弟的態度一直是陳嬌心中的一個隱患,這一家人的權勢日後會隨著衛青與霍去病在戰場上的叱吒風雲而踏上頂峰。
上一世他們沒有來為難自己,是因為自己處境淒涼沒幾年就死了,不值得他們再冒著得罪劉徹的風險來幹這種事。這輩子大大不同,她可還要再活幾十年呢,與表弟的關係也沒那麼僵,很難說衛子夫和衛青會有什麼想法。
衛青一句‘我們不來驚擾娘娘,也盼娘娘以後莫要再來打擾我們!’不啻於一枚安心丸落肚,暗道那我也趕緊抓住機會表表態吧,以後大家儘量井水不犯河水,都能輕鬆點。
和聲道,“原來是這件事,我是對衛大人龍城大戰,擊敗匈奴的戰績十分欽佩,又憶起母親以前對大人的冒犯之處,心裡不安,這才差人送去薄禮,聊表心意,原以為不管大人收不收,我該賠的禮總是要賠的,不想竟打擾到了衛大人,那卻是我的不是了。
衛大人你儘可放心,自從退居長門宮以來,我就已經不再和陛下的後宮之事有任何牽連,現在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
所以這次沒有別的用意,只是我大漢自高祖建國以來,屢受匈奴侵擾,大人此戰之勝,意義不同一般,我雖是個女人,但也是高祖子孫,對將軍你能有此大勇,破匈奴不可戰勝之神話,鼓我軍戰將之士氣,確是萬分欽佩的。
我如今已經不再是皇后,但我和陛下之間還是有斬不斷的親緣血脈。我可以坦言相告,令姐衛娘娘對衛大人你有著什麼樣的關心愛護,我現在對陛下就有怎樣的心意。因此對於陛下能得衛大人這樣的良將是誠心喜悅,在陛下面前誇獎大人那也是肺腑之言,還請大人不要誤會其它才好。
若是不小心做了什麼讓大人困擾之事,那也是出於無意,望衛大人能夠見諒。”
這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不欲得罪人,也沒有討好諂媚之意,證明說話之人頭腦清楚,自有一番氣度,十分不像是一個怨婦能說出來的,衛青詫異之餘又十分佩服,不再多說什麼,“那打擾娘娘了,衛青告辭。”
策馬追上了了劉徹的車隊,護送著回了未央宮,劉徹一下馬車就把衛青召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問道,“仲卿剛才去見阿嬌了?”
衛青應道,“回陛下,臣前些天收到長門宮送來一些挺貴重的東西,臣沒敢收,今天正好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劉徹‘嗯’一聲,“阿嬌她說什麼?”
剛才那個陳嬌實在和他印象裡的陳皇后出入太大了,衛青還在沉思她的那番話,想一想,自己只是光明正大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