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腰間還貼伏著一個人……就在此時,“噗”地背部著了地。
既已落地,他理應腰背斷裂,粉身碎骨才對,但是蕭秋水背部沒有折傷,反而覺得很舒服。
但是再下來就很不舒服了。
宋明珠跟著也墮下來,“篷”地撞在蕭秋水的肚子裡。
饒是宋明珠如此嬌小,蕭秋水背部所墊直如厚毯,但這一撞,力道也非同小可。
蕭秋水痛得張大了口,眼淚也迸出來了。
“陽極先丹”的藥力,仍是至大至剛的,蕭秋水張大了口,腦裡卻混混飩飩的,鼻千里吸得一股幽幽的香氣。
蕭秋水待痛稍過去,一合口時,卻咬在一團軟軟的事物上,那東西還在蠕動著,但蕭秋水的強烈衝動,卻因這一口鮮汁的沾入齒間而登時好過了很多。
蕭秋水功力還不及當年邵流淚被燕狂徒迫服“陽極先丹”,邵流淚昔年吃後尚如此痛苦,蕭秋水更加苦不堪言,他意志力大,剋制力強,但也按抑不住,而今一種清液滲入口中,他迷迷糊糊,不管一切地吮吸起來。
他迷亂中開始覺得有些平息: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人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十年生死兩茫茫。
唐方衝出來的時候,天黑如墨,她心裡正有這種感覺。
只有她一個人衝出來?
——她不知道。
只她知道祖金殿一說完那句後後,就喊殺震天。
至少有三百個以上的權力幫眾衝過來,那時她只有一個意念,這意念使她在血雨腥風中拼出了重圍:
——蕭秋水可能還未死。蕭秋水可能還在人世!
她想殺到火王面前問他,何時見到蕭秋水,可是她殺不到他身前,卻殺出了重圍。
——秋水,秋水,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
蕭秋水終於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甦醒了。
醒來他才發現那一股衝動還在,不過已暫時潛蟄在小腹間,至少可以抑壓下來。
然後他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裡了,也明白了為何自己摔不死,更清楚自己為何壓制得住“陽極先丹”的藥力了。
他知道了心裡還是在發毛。
原來他臥在一堆草一般的蟲上。
這些蠕動著的蟲足堆有七八層厚。
這些蟲如青苔般綠色,長得真如草一般,要不是會動,蕭秋水還不知道自己人在蟲中。
這些蟲都黏在這一塊小小的臺地上,他剛才吸食的正是這些小蟲的液體。
這些小蟲的液體卻壓制住了他體內的衝動,這些小蟲豈非就是邵流淚特來丹霞苦尋未獲的“草蟲”麼?
蕭秋水精神大振,忽聽有人“噗嗤”一笑:
“你傻愕愕作什麼?”
說話的人是宋明珠,她仍白哲如雪,朱唇更紅,但臉頰上的兩道嫣紅已然隱去。
蕭秋水呆呆道,“你不是……”
宋明珠臉紅了紅,以齒咬了咬唇嘴,唇片呈現令人心動的白:
“草蟲堆里長有一株‘鐵心蘭’,我採它花心吃了;草蟲是至涼至陰的,鐵心蘭花卻是至烈至剛的,我功力比你好,摔下來沒暈倒,就擷來嚼食,鎮住了‘陰極先丹’的藥力。”
蕭秋水“哦”了一聲,終於明白。
宋明珠咬了咬口唇又道:“你還發什麼呆!我看你人很好,那種時候也不會做出……我……我很感激你……”
蕭秋水一時也不知如何說是好,宋明珠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跺足嘟腮道:
“你還不快多吸吮草蟲之汁,不然那藥力克不住又發作,那就……那就不好了。”
蕭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