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沒別的意思……”蒲英還想解釋。
那些覺姆卻很快和店老闆結了賬,就匆匆離開了。
蒲英只得無奈地看著她們的背影,暗自檢討,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那個藏族店老闆一直倚著櫃檯後,瞧著蒲英。
這時,店內只有她這麼一個顧客了。老闆見她一直髮愣,終於開了金口:“喂,你要買東西嗎?”
“哦——”蒲英回過神,轉向他,“我今天,今天暫時不買。不過以後,我可能會常來光顧這裡。”
店老闆並沒有為此高興,只是點點頭,就往櫃檯後面的凳子上一坐,不說話了。
蒲英暗暗納罕;這個人的性子,可不像一般藏民那麼熱情外向,而且也完全不像一個有經濟頭腦的生意人啊?真沒見過對顧客態度這麼冷淡的店家!
不過也難怪啊!
這條溝裡貌似就這麼一家小賣部,學院內卻有好幾萬人口。
就算出家人再清心寡慾,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啊。所以這家店的生意怎麼也不能差啊!
蒲英因此想到,招待所那兒雖然也人來人往的。但更多的是外來的香客和遊客;這個中心區又沒有看見飯館,所以這家小賣店應該是學院內僧侶們僅次於經堂的最大集散地,也是訊息釋出的最佳場所。
看來,以後她就算不是為了買東西,也得常來這裡逛一逛。
這麼說,和這位黑瘦冷漠的店老闆有必要混熟一點了。
可是……看著那老闆面無表情地坐著。手裡熟練地數著念珠,蒲英忽然覺得有點難度。
算了,還是彆著急!多來買幾次東西,自然一回生二回熟了。
想定了,蒲英很快買了一串佛珠和一個轉經筒。兩樣東西倒是不算貴,加起來還不到五十元。
看來這裡的宗教物品,是拿來實用的。走的是低端路線。
倒是她稍後買的衛生紙泡麵,價格可比內地貴了好幾倍。
最後。蒲英又跟店老闆要了張廢紙,在背面寫下了自己的房間號和電話號碼,並留言——尋找出讓的小木屋,或是願意同住的覺姆。
店老闆看清了告示的內容,知道她想把這張告示貼在店裡並請他幫忙留意相關資訊後,倒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可能因為知道她也是來這裡學佛的學員,店老闆的態度有所轉變。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話卻多了起來。還主動告訴了蒲英一些情況。
蒲英原來是想在招待所留言的,看到了小店覺得這裡更合適,有了店老闆幫忙當然更好了。
她在這裡留的是真名。
這也是和阿哥事先商量過的,因為她曾和馮垚等人一起出現在草原藝術節上。身份是很容易被查出來的。
既然不能掩飾她的軍人身份,阿哥便為她弄了個退伍兵的假身份,還專門到飛龍師立了假檔案。特戰旅那邊倒是不必擔心——以那裡的保密等級,如果都能被敵對勢力滲透的話,那軍隊和地方的安全人員都可以自裁了。
蒲英做完了抵達佛學院第一天該做的事情。
在走回招待所時,她特意在街口處站了一會兒。
暮色中,剛在經堂那邊聽完課的喇嘛和覺姆們,像一群群紅螞蟻,絡繹不絕地走來,從她身邊經過後,又沿著數條上山小徑,很快消失在那些層層疊疊的紅色木屋群中。
空氣中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混合了佛前的梵唱和香火,混合了僧舍裡散發的菜香和呢喃。
這種出世和入世之間藕斷絲連的感覺,讓蒲英忽然感到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她發現自己還是不喜歡佛教的出世,覺得那樣太逃避了,還是儒家的入世理念更容易被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