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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惡緣

家婦人在那裡亂嚼舌根子,纓雲一心想著看什麼人物才能殺人如麻,便要過來看個究竟,才鬧出今兒的事來,”朱多金說道,“你要不信,你問你姐夫去,娘也是擔心咱們家裡的安生。”

“唉,”

朱芝猜測他娘、他姐使這麼大的性子,指定有人在背後使壞,嘆道,

“且不管荀家是怎麼在外面說的,你們知道荀延年怎麼死的嗎?”

“不是你們救援不及,叫他死於賊人之手?”朱多金詫異問道。

“這是照顧他荀家的面子對外人說的,卻沒想到荀家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朱芝恨氣道,

“荀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及嵐州州院在給朝廷的密報及給他荀家的信裡都說得清楚一二。既然他們都不知縮起頭來做人,也不能怪我替他荀家張揚一二。事情很簡單,徐懷率部突襲岢嵐城,營救諸多被俘官吏,但荀延年在那之前就已經投敵了。他沒有辦法,只得懸樑自縊——荀家這是恨徐懷不願替荀延年瞞下投敵這事而已。”

“荀延年一時糊塗,卻也不是多大的錯。”朱多金嘀咕道。

荀家不單世代官宦,荀延年還是老侍中的門生,兩家在汴梁往來密切,還有拐七拐八的姻親關係,朱多金從心理裡還是偏向於荀家。

“荀延年投敵,又想你們幫他隱瞞,定是貪生怕死的,怎麼又懸樑自縊了?”纓雲好奇的問道。

朱芝也不好跟纓雲解釋,有史以來的懸樑自縊、飲毒自盡,都是走投無路,或者說沒人願意給他們一條活動,只是板著臉跟朱多金數落道:“你們什麼事情都不懂,被荀家人唬得團團轉——且不說別的,你們怎麼就不想想,曹師雄投敵這事就有人在暗中非議父親與相公爺爺了,要是徐懷擅自隱瞞荀延年投敵之事,卻最後被人揪出來,再指責說這是相公爺爺、父親在暗中指使所致,到時候誰能脫開干係?”

朱多金再嬌蠻、跋扈,但出身官宦之家,對這裡面的道道,還是要比普通人清醒一些——這會兒也是黑著臉不再作聲。

“荀庭衡這些天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看來我們以後還是要少去沾惹這些人。”雖然別後重逢才小半天,但朱桐卻感覺到朱芝的姿態比以往強硬多了,趕忙表態要與荀庭衡劃清界線。

“虜兵很快就會殺到汴梁城,到時候汴梁所有人都在劫難逃,任憑荀家搬弄什麼是非,又有何用?”朱芝感慨道。

“沒那麼嚴重吧!”朱桐吃驚問道,“朝廷在河東、河西還有二十萬兵馬,據堅城以守,難道都是吃素的?”

…………

…………

“你覺得朝廷還有多久時間?”

朱芝他們下樓去,王稟拋向徐懷的第一問題,就是想知道虜兵最快多久會殺到汴梁城下,朝廷還有多少時間為這場註定不可能避免的大劫多做些準備。

“十天——”徐懷說道。

“最快十天時間,那最晚呢?有沒有可能拖過這個冬天?”王稟問道。

“沒有最快,也沒有最晚,我推算就是十天左右。赤扈人已經完全掌握燕薊地區,只需要十天時間,其騎兵就可以大規模穿插滲透到汴梁附近來,”

徐懷很肯定的說道,

“是的,赤扈人目前才初步掌握雲朔燕薊等地,兵圍太原城還未攻下,他們似乎可以等進一步鞏固在北方的優勢之後再大舉南下,但對赤扈人來說,趕在這個冬季南下,對絕大多數人都未見有警醒過來的大越,打擊將更為致命。即便赤扈人這個冬季南下,並不大可能在河淮站穩腳,可能還會收縮回北部,但河淮卻註定變得千瘡百孔……”

“應州守了快一個月才被攻陷,太原不至於十天都守不住吧?而河北涿、雄諸州城深池險,赤扈人能猝然克之?”趙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