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諸砦寨需要的石料不足數,將狀告到兵馬都監司,我們可承受不起……”
“也是,也是,我剛到這裡,就想著跟廂軍兄弟們聯絡感情,差點誤了正事!”
鄭屠拍拍屁股,朝石堆這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吆喝,
“兄弟們把正事幹起來,還有一個時辰才天黑,加把勁還能將一趟石料送到黑雁砦去,夜裡趕回來會有些晚,但我們這幾個從淮源過來的兄弟沒有什麼好孝敬大家的,但已經派人去嵐谷城捉幾頭肥羊回來,到時候保證兄弟們碗裡多一條巴掌大的醬羊肉!”
廂軍也行募兵制,但當世已沒有什麼良家子願為廂軍,多以流民充之,而且還都是青壯被禁軍挑剩之下的流民。
廂軍通常還要充當修城築路等種種苦役,不多的食餉還常常被剋扣,日子不比底層寒民好過多少,平日吃食就是粗糧就醬。
通常要逢大節,才能得賞賜吃一頓葷食,也僅有手指寬的兩條燒肉而已。
鄭屠說話風趣,平易近人,剛見面就要捉幾頭肥羊給這麼多廂軍將卒加餐當見面禮,諸多兵卒慢騰騰的手腳頓時間都靈活起來,飛快將石料裝入簍筐裝車,也不需要郭君判、潘成虎凶神惡剎般去催促。
不管鄭屠打什麼主意,郭君判、潘成虎卻不想去理會他,看到牢營廂兵都將成延慶遠遠站在一旁,朝他那邊走過去。
他們心裡想禁軍武卒從石場撤出來,上千刺配流配囚徒裡,窮兇極惡之輩也不少,石場及牢營內的監管重擔,就都落在牢營百名廂兵的頭上,卻不知道成延慶是不是心裡已經罵了一下午的娘了。
徐懷嚼著手裡楊樹枝,窺著郭君判、潘成虎朝成延慶那邊走過去。
徐懷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但成延慶作為正而八經的地方廂軍武官,心裡未必瞧得起賊將出身的郭君判、潘成虎。
此時聯兵伐燕的訊息,州縣私下裡也漸漸傳開,各方面的管束都比以往嚴厲起來,徐懷還不擔心在嵐州有根腳的成延慶,短時間內會主動攪進這爛泥潭裡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郭君判、潘成虎耀武揚威走過來,剛才在堆石場這邊歇力,聽鄭屠說桐柏匪事正入迷的那好幾十個囚徒,這會兒忙不迭的退了一旁,怕衝撞到郭君判、潘成虎二人。
“這兩狗屎一樣的東西,在我槍下不知道哭天喊地求饒過幾回,河鯉王也畏懼他們?”徐懷朝一個身形瘦高的漢子喊道。
潘成虎、郭君判心裡直念,將這狗屎繞過去,千萬莫去踩,髒著自己的腳不合適。
鄭屠身手不行,卻有著常人不及的口條,他接到信後,帶兩人從岢嵐城趕到石場備用,都不用一個時辰,就將虎頭寨、石溪莊、太白頂、歇馬山、老君潭、雙龍寨等諸路桐柏山匪軍聯手攪動匪亂,卻被徐懷率鄉兵殺得丟灰棄甲,最後不得不接受招安的來龍去脈,說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當然,在這些故事裡,鄭屠今天重點渲染了前御史中丞王稟心腹愛將徐懷的武勇,也沒有太過貶低郭君判、潘成虎等人。
在這裡歇力的囚徒也都聽得一清二楚,此時見徐懷對郭君判、潘成虎張口就罵狗屎,也都相信鄭屠所說不假。
不過,他們捱過收拾也不是一趟兩趟,哪裡輕易攪和到徐懷與郭君判、潘成虎的恩怨中去?
再怎麼看,院監王稟的心腹愛將徐懷與草城寨廂軍正副指揮使,都不是他們這些死都沒人管、沒人問的刺配囚徒能得罪的。
那個瘦高漢子只是抬頭朝徐懷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又往人群裡縮了一步,完全不想出頭惹事。
“小爺這雙手殺死賊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沒想到卻比不上這兩砣狗屎不如的東西還能撈個廂軍指揮使做做,心裡恨啊,還不如當初就落草為寇。不過,我聽說你河狸王在京東東路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