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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平康坊裡男人們熱烈眼神追逐的小尤物,脫脫知道自己的優勢。

謝珣見她腰間別著鼓鼓的布袋,黃袍蒙塵,腦袋上那頂渾脫帽還掛著枚綠葉,略作打量一二,目光越過去,哼笑了聲。

卻又見她忸怩含羞地連話都不答應了,心裡蹊蹺,輕喝道:

「聾了嗎?抬起臉回話。」

怎麼這般粗魯,脫脫不滿,揚起了臉:「我不是聾子。」後頭那句「謝臺主倒是瞎子」在腦子裡過遍癮,到底沒敢說出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有,金魚袋呢?」謝珣踱步走過來,脫脫一驚,下意識捂住布袋,聲音卻軟,「我在等臺主。」

「等我?」謝珣微微一皺眉,似笑非笑的,「你知道我會來這裡?」

脫脫見他神色柔和,心下更篤定,開始越發憑直覺胡言亂語:「我本不知道,我來前,喝了呼瑪,神明告訴我,在這裡會遇到我的有緣人。」

「是嗎?拜火教的神水,這麼靈驗?哪兒弄的,順便給我弄一些來?算你將功抵過好了。」謝珣懷疑她腦子被驢踩了,青天白日,什麼樣的鬼話都敢扯。

他又把她看得心裡發毛:「這麼說,我是你的有緣人?」

這是在暗示我嗎?脫脫腦子轉得飛快,顧盼間含情脈脈,一雙眼,像會說話似的,她點了點頭。

「如果是臺主想要呼瑪水,雖然不易得,但我赴湯蹈火也會設法弄到的,」她一本正經繼續鬼扯,靈光一閃,想起隔著簾子隱約窺到南曲裡那些姊姊和客人唇舌逗弄櫻桃的場面,便慢吞吞掏出帕子,拈出顆櫻桃,蘭花指微翹輕輕擦拭了兩下,獻給他,西子捧心狀:

「郎君吃櫻桃呀!」

郎君?謝珣冷笑了聲,看也不看:「櫻桃哪兒來的?」

送你吃,吃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問題?果然是標準御史臺作風,萬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脫脫心裡啐他,眼波溫柔:

「金魚袋在妾家裡,等明日視事,妾就親自送到御史臺,妾日後一定爭取少犯錯,謝郎君高抬貴手。」

她恨不得把櫻桃拍謝珣臉上。

謝珣攥住她不老實的纖嫩手腕:「回話,櫻桃哪裡來的?」

此間離東西市太遠,說是買的,謊太明顯,脫脫扭了扭身子:「你放開我嘛,我不瞞臺主,」她手一指,「這是妾一個遠方親戚的宅子,看妾貧苦,讓妾來摘櫻桃也算接濟了。」

「春萬裡,」謝珣順著她手指看去,臉轉回來,眉眼間的笑意半是譏諷半閃犀火,「這是我的宅子,我怎麼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遠方親戚呢?」

第9章 、舞春風(9)

脫脫臉一僵,訕訕擠出個尷尬的笑,很快鎮定道:

「不可能,我聽說御史臺的人都十分清廉,臺主貴為長官,更是如清風明月,乃本朝百官楷模,絕對不可能是到處置辦田產的人!」

謝珣推開嘴邊櫻桃:「馬屁收一收,我從小到大早聽得膩歪。宅子是我的,謝家世代簪纓,買一處宅子的錢還是能出起的。你少跟我左顧而言他,金魚袋儘快還回來。另外,在典客署好好做你的譯語人,也算是報效朝廷了。」

最煩聽大道理,脫脫不以為然,眼瞅腳尖:「口是心非。」

謝珣懶得聽她瞎嘀咕:「櫻桃。」

「什麼?」脫脫裝傻。

謝珣指了指腰間,頭微偏:「那不是你的,還回來。」

真是越有錢,越小氣!

脫脫悶悶的,可憐兮兮望著他:「我只是看櫻桃都成熟了,沒人摘,多可惜呀,臺主說是不是?」

「你被人摘過了嗎?」謝珣看她臉皮這麼厚,嗤笑了句,尾調隱約戲謔。

脫脫一時未懂,臉上倒有那麼幾分清嫩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