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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香你媽的頭,脫脫掣了掣身,嗔怒道:「不許聞我。」心裡想的卻是,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我是香的,狗臺主,敢說我一身臭汗?

衣袍再粗,掩蓋不了她的青春容顏,笑好看,生氣也好看,雲鶴追暇逸地凝視著她。

「啊,好大的一頭豬快看!」脫脫驚奇地一指,雲鶴追回眸,再轉身,那抹跳脫身影已閃進了人群,留下風鈴般的笑聲:

「你就是那頭豬!」

眨眼功夫,她就融入了西市的煙火喧鬧氣中尋不到了。

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上當。

從來都是教女人上當,他雲鶴追第一回 上女人的當。

雲鶴追笑笑,一張志在必得的臉:「我們還會再見的。」

波斯商人的地毯鋪子前因為大削價擠滿了人,其中一個,看起來不過是個尋常纖弱少年,伸出兩隻手,從人群中扒拉開一條微縫,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像只小松鼠,確定安全了,才大模大樣走出來。

登徒子,不要以為長了張俊臉就能騙到我,我是那種缺心眼,會被白票的小娘子?脫脫嗤了幾句,掌心一攤,那枚白玉翡翠掛墜赫然在手:「是你要給我的,不要白不要。」

跑回饆饠店,老闆娘痛快地給了錢但一臉八卦表情,顯然想打聽點什麼,脫脫手指一勾,老闆娘腦袋湊了上來,豎著耳朵聽:

「知道那野男人是誰嗎?」

老闆娘腦袋直搖:「我看那郎君怪文雅的,說像個讀書人吧,好像哪兒又不對勁,但是,肯定不是個窮酸落魄戶,我一瞧他那身衣裳就知道!」

「他是安樂公主的男寵,男寵知道嗎?就是跟公主……」脫脫比個手勢,「這樣那樣的,他吃了豹子膽想跟我睡覺,我可不敢,要是被公主知道我還有命嗎?所以,他要是再來打聽我,您知道怎麼說嗎?」

老闆娘還沒回神,愣片刻,咂著嘴道:「作精,跟公主睡覺還不滿足?」

說完,鄭重其事地握住脫脫的手,「你放心,等他再來,我就說哪裡曉得你姓名,如果他想這樣那樣,請他務必來找我。」

「老闆他知道嗎?」脫脫「咦」了聲,清點完通寶,裝袋子走人。

她歡天喜地地朝藥材行奔去。

西市人雜,每天天不亮坊門吱呀吱呀一開,就有署吏們門神似的一手執筆,一手持簿,按次序驗通關的文牒和滿載的貨物。除卻胡商,各族來長安城討生活的三教九流人物皆混跡期間。漢家少年自然少不了,賊精賊精的,或作牙郎,或販雜物,跑腿送信雜活也幹。

脫脫東張西望半天,目光一定,到粟特人的胡麻燒餅鋪子前沖個十七、八歲少年肩頭猛地一拍,那少年手中剛出鍋的燒餅,差點哆嗦掉了,故煞氣頓起,一回頭,見是脫脫,登時又從眉間散了:

「是你呀,燒餅吃嗎?我請你!」

少年姓周,排行第五,脫脫不像旁人那樣喚他「週五郎」,只「小五小五」地叫:

「我託你的事,打聽清楚了嗎?」

小五常年在西市東遊西盪,說他遊手好閒,但人又很忙整日和西市各路來的商販打交道,沒事也替署吏們跑跑腿。

小五吹著滾燙燒餅,一聽這話,有點不大樂意:「你說那件事啊,打聽好了,可是,你要那東西幹嘛?」

脫脫笑:「話多,燒餅還堵不上你的嘴?帶我去。」

小五三兩口狼吞虎嚥吃完,一手的油,蹭蹭朝袍子上一抹,下巴一揚,示意脫脫跟上,兩人並肩,進了間藥材鋪。

門口站著個大鼻子胡人,著雙翻領袍子,小口褲,尖頭靴,在那亮亮地吆喝。一會兒粟特語,一會突厥語,一會官話,自如切換冷不防對上脫脫的目光,熱情得不得了。

老闆是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