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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頁

皇帝目光一閃:「怎麼說?」

「昨夜兩人都不當值, 這春風和暢的,天氣還好,照理說, 今天早朝小謝相公沒道理不和文相公一路來。但偏偏,他人不在,老奴鬥膽猜……」

魚輔國兩眼不斷瞄皇帝, 皇帝心緒正亂,不耐煩說:「你賣什麼關子?」

魚輔國趕緊繼續:「陛下,要說小謝相公故意避開想害文相公那倒不至於,但小謝相公這天怎麼就這般巧合不在, 陛下一定要召來他細問,也許,這裡頭的內情就是文相公遇害的根源所在。」

這番話,聽上去不無道理,皇帝立刻召來人,得知謝珣趕去長興坊,人不在政事堂,下口諭說:

「等他把他老師安頓好,馬上進宮,朕有話問他。」

京兆尹帶著公吏也在現場,行道樹上,有踩折枝葉的痕跡--刺客們應該就是潛伏在這裡等待時機的。

沿著白馬的蹄痕,往東南方向,文抱玉約莫被拖行十餘步才被戕害,左腿有傷,最不可思議的是,相公腰椎竟被生生擊斷。

手段格外酷烈。

謝珣一張臉冷白冷白的,他從老師身上拔下利箭,血驟噴,濺了他一臉,他眼睫連動也沒動,仔細檢視了箭頭。

兇手是什麼人?

這是現場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但文相公是朝廷頭號鷹派,在削藩上,一向強硬。他的遇刺,多半與藩鎮有關,只是,到底是幾個藩鎮聯手,還是哪個藩鎮單獨行動?

京兆府的人、金吾衛、乃至刑部大理寺長安兩縣縣衙公吏,都一副觀望姿態,等謝珣開口。

謝珣沒說別的,吩咐京兆尹把證物帶回京兆府暫時存放,看宮中內侍來了,聽完口諭,上了馬。

途徑安化坊,命其他人先行,卻見內侍同一身輕甲持劍肅穆的金吾衛不說走,謝珣沒什麼表情,看看他們,說:

「稍等。」

春風溫軟清香,小院牆頭伸出一枝花光濃艷的木蘭,若在平時,脫脫早提裙爬上去,摘最好的一朵,用來裝扮自己了。

而此刻,她頭也沒梳,絲履都沒提好,兩眼瞪著金吾衛腰間的陌刀,撒嬌賣俏都沒用。有男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欲言又止,換作了個漠然表情:

「相公有令,誰都不能離開半步,別難為我們了。」

脫脫跳腳:「我家裡人都不見了,我得找她們,我要去報案,報案,你聽明白了嗎?」她眉眼一揚,兇巴巴的,「哪個相公?我要見小謝相公!」

「我在這裡。」

謝珣騎著如電,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脫脫手按在陌刀的金錯紋上,先是驚喜,後轉憂愁:「臺主,我李姊姊跟阿蠻妹妹都不見了,我好擔心,你……」她驚呼起來,「你臉上怎麼有血?」

「你的阿蠻妹妹已經死了。」

春光打在他半張臉上,輪廓有點不清,卻顯得柔和,話音裡沒有絲毫起伏。

脫脫呆住。

「怎麼會呢?」她擠出一絲僵硬的笑,表情卻像哭。

謝珣顯得很平靜,打個手勢,金吾衛便閃開了。他走進來,脫脫亦步亦趨跟著,小手緊扯他衣袖: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的臉受傷了嗎?我看看!」

謝珣任由她拉扯著自己,在堂屋環視一圈,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眉眼顯得格外濃鬱:

「我現在不知道,但會查清楚。」

脫脫人發軟,不能置信地看著他,她眼眶裡蓄滿了淚,但就是不掉:「那我李姊姊呢?」

謝珣的神情變得有絲古怪,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脫脫的臉,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都在他那雙寒幽幽的眼裡。

他還沒說話,脫脫已經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她還是那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