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一下吃太多肚子受不了葷氣。」
脫脫厭惡極了他的虛情假意,想了想,沖他嫣然一笑,「我得補補身子呀,否則,這個時候落下病,以後再想有就難了。」
謝珣下意識去問:「有什麼?」
脫脫努努嘴,瞧一眼自己的肚子,再抬眼:「你的孩子沒有了,我流很多血,你不知道嗎?」
謝珣腦袋嗡嗡直響,不亞於聽到老師遇害的訊息,他神色大變:「你撒謊。」
脫脫蓬頭垢面地笑,盤腿一坐,發出滿足的喟嘆:「好撐呀,」眼珠子朝謝珣斜去,「那你當是我跟別的男人有的好了,無所謂,反正孩子已經沒了,不過,我日後還要跟我的如意郎君生娃娃的。」
謝珣陰沉著臉蹲到她身邊,手一伸,捏緊脫脫下巴:「別跟我嬉皮笑臉,」他分明繃的很緊,聲音像威脅,卻又像是哀求,「你騙我的,是不是?如果真有了,我們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兩人都是癲狂的,像掉進深淵。
他忽然就說不下去了,眉眼濃鬱,帶著一絲絲頹敗,「你告訴我,我沒有害死自己的孩子。」
脫脫冷冷一掙,「我要是被你弄死了,你毫無知覺吧?怎麼多個孩子,你就這個樣子了?看你難過,我真高興,謝珣,你就是殺死自己孩子的劊子手!」
謝珣眉心直跳,可他並沒有因此暴怒:「你一貫撒謊成性,我不會信你。」脫脫很失望,她收起剛才那副嬌柔做作的情態,輕蔑地打量著謝珣:
「我會出去的,而且,我會找出殺害文相公的真正兇手,我已經有了判斷,不會告訴你。陛下賞的兩萬貫錢是我的,六品官是我的,我一定會過的比以前好,我一定會對得起李丞給我起的這個名字!我會出人頭地的!」
謝珣看著她不可一世的嘴臉,心頭紛紜複雜到極致,猛地擒住她後腦,拽過來,咬住了她唇瓣。
這一吻,來勢洶洶,粗蠻暴烈,脫脫只覺嘴唇上一陣疼痛襲來,惶急中,面紅耳赤地搖晃起腦袋,牙關咬死,可謝珣還是不可抵擋地攻進嘴中。脫脫腳下一蹬,踹開了他,氣喘吁吁,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男人。
不過,很快嘲弄一笑,「謝臺主,你就這麼饑渴沒見過女人?我嘴巴都臭烘烘的,難為你下得去嘴。」
她尖刻無比,「你不嫌我髒,我還嫌你噁心呢。」
說完,不忘惡狠狠警告他,「你要是敢在臺獄動我,你試試。」
謝珣一張臉被血液頂的通紅,半晌,氣息平復,才慢條斯理抹了一把嘴角,兩人方才太過激烈,她牙齒把自己嘴角都磕爛了。
「春萬裡,我要是製造了冤案,我會引咎辭去御史大夫一職。但審你,我沒什麼後悔的。」謝珣冷冰冰說完,離開了牢房。
脫脫紅艷的小臉高高揚起,喊住他:「謝珣!」
他面孔微微一動,像要轉過臉來,但只是止步。
脫脫昂首挺胸,掩下冷笑:「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對,我恨你恨的要死,恨不得你現在就死了。可是,你要是死了,於國於文相公都毫無益處。你以前待我,不能說不好,我春萬裡恩怨分明,你我的過往也一筆勾銷,等我出去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再不相干。但我會一直恨你,直到我死。」
方才,兩人拉扯間,他把她傷口又碰疼了,脫脫眼角微紅忍著疼,無端憎春,說完這些,又是一躺不吱聲了。
謝珣臉上帶著秋意般的肅殺,風吹袍動,他什麼都沒說,大步走開。
延壽坊姓林的一富戶被找到,經文對比,李橫波把衛夫人的字模仿的是惟妙惟肖。吉祥納悶道:
「李橫波這個教坊女,隱藏這麼深。」
謝珣凝視著字跡,不易察覺一皺眉頭:「她應該是個官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