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呀,你真磨蹭。」脫脫愛嬌地推他一下,搶過眉筆,丟開了,一下躍起,裙擺微微一盪好似池子裡開滿了火焰般的紅蓮。
她人像是花蕊裡冒出來的,被花瓣託著,腳上銀鈴清脆悅耳。
謝珣噙笑看著她,坐那不動,抱著羯鼓拍子先打的很慢,慵懶從容。脫脫越旋越快,腳尖點地,柔弱無骨的腰肢彷彿要扭斷了,但那雙星子般的明眸,不忘朝謝珣睇來水波一般的入骨媚意。
他接住她的目光,熱辣辣的,手底的羯鼓擊打聲愈打愈急,愈打愈密,脫脫那股不服輸的拗勁兒上來,旋的比鼓聲快。
鼓聲驟歇,脫脫心中疑惑,一個旋身,軟綿綿就往謝珣懷裡倒去,嬌喘問他:「中書相公怎麼不繼續呀?」
謝珣手臂把她一攬,緊了緊,垂目望著她紅潤小臉,沉笑說:「你這麼爭強好勝,我怕你腰斷了。」
脫脫勾住他脖子,鄙夷道:「是你累了吧?」
氣息相交,脫脫被他結實的手臂抱住,心跳的快極了,胸脯隨之也跟著起伏不定,她很驕傲:「我的胸又長大了呢。」
小姑娘家,一副毫不知羞的模樣,謝珣忍笑,他氣息也有些不穩,脫脫一雙嫵媚水眸一動不動盯著他,已經察覺到什麼,紅唇一撅,輕輕合闔上眼皮等著他來親。
可謝珣沒有,他只是騰出手撩開她被汗濕的發,動作極其溫柔,脫脫濃睫一顫,睜了眼,不高興道:
「你都不想親我嗎?」
謝珣沒回答,偏過頭貼上了她嫣紅滾燙的唇。
脫脫嗯哼了聲,泥鰍似的在他懷裡拱著蹭著,小手不忘摸他的腰,好玩似的,手指纏謝珣玉佩上的絡子。
「吃的什麼,這麼甜?」謝珣笑著退開些,嘴巴上亮晶晶一片,脫脫剛要說話,他又低了頭,「我再嘗嘗,看能不能猜出你偷吃了什麼。」
脫脫刁蠻地咬了下他的嘴唇,謝珣皺眉,她趁機亂笑:「哎呀,我是甜的,你的嘴巴怎麼這般的鹹?」
一個翻身,謝珣把能作的少女摁在了身下。
羯鼓滾到一邊,薄如輕紗的繚綾紅裙也霧一樣揚起又飄落。
暮色朦朧,脫脫有些失神地伏在謝珣肩頭,她花子都掉了,嘴是腫的,嬌嗔抱怨了兩句,小聲嘀咕起來:
「你弄的我好舒服呀……」
謝珣揉著她的腰:「不害臊。」
「你不高興嗎?不舒服嗎?」她立刻惡狠狠戳他,謝珣點了頭,「高興,舒服。」
「你這也不很不害臊嗎?還說我。」脫脫開始摸他高挺的鼻樑,「你去了淮西,能打勝仗嗎?你不會帶兵吧?」
「淮西分兩線,官軍的兵力佔很大優勢,可鄭巖雖是諸軍都統,但他人在汴州指揮,總歸有私心。前線各自為戰,並未盡力,若是我去了將軍們的危機感就來了,這個功勞,他們不會平白讓給長安城中書相公的。有了立功以固恩寵的心,他們打起淮西來,就會全力以赴了。」謝珣耐心和她剖析,脫脫一點就透,恍然大悟地揶揄起他,「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
「你怕嗎?」謝珣忽然問道。
脫脫臉一揚:「不怕,我的膽子比豹子還大,比熊還勇敢。」
「沒看出來,你在典客署時油嘴滑舌,很會諂媚,沒看出你哪裡這麼勇敢了。」謝珣笑話了兩句,脫脫一邊生氣,一邊得意,「可是,你還是愛我呀,你怎麼不去找端莊大方的五姓女?偏要愛我?」
謝珣無言一笑,說道:「大概,是因為你生來克我。」
天色黯淡,一室滌盪著花香,氣氛祥和溫暖,脫脫忍不住又去拉扯他衣帶,幽幽朝他臉上吐氣:「小謝相公,我再克一克你好不好?」
中書相公掛帥,天子要頒布一道詔令。起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