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白淨的手臂暴露在清早的寒氣里居然也不嫌冷,就這麼一把抓住八哥。
八哥生無可戀地被薅進了屋:“……”
謝白和殷無書兩人挑著眉背過身去,這動作一看就是一脈相承,默契度高度一致。
殷無書嘆了口氣道:“既然醒了就趕緊換了衣服下來,有事找你。”
“等著。”婁銜月扔了一句,便“砰——”地一聲關上窗,估計是教訓八哥去了。
“門也叫了,婁銜月也見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謝白看著逐漸開始有了人聲的街道,忍不住問道:“難不成你還要全程看著她給我卜算麼?”
殷無書果然開始無賴大法:“哦?”
謝白:“……”
不過這招已經不比當年了,大概是因為當初不會生氣的謝白現在對著他也能沉得下臉了。
殷無書沉默了兩秒,還是答道:“你臉色很差,我來看看。”
謝白抿了抿嘴唇。
他其實最抵不住殷無書這樣說話了,語氣裡有著淺淺的無奈和難過,畢竟這人向來萬事不過心,難過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其罕見的了。大概正因為如此,所以每當他這麼說話的時候,謝白總是心裡悶悶地一揪,毫無來由地便同樣變得有些難過起來。
可是……
儘管這條古陽街已經面無全非,早已沒了當初的模樣,但謝白站在這裡的時候,卻依舊沒法從過去的影子裡脫身出來。他上一次來這條街上還是百年之前,殷無書將他掃地出門之後……
那幾天難得又下了雪,天色蒼灰,地上寒白。他在殷無書院門外站了九天九夜,對那場少見的大雪卻全無映像,唯一記得的只有冷。
真是冷極了,冷得透心徹骨。
他這幾次跟殷無書見面,或許是礙於有其他人在場,或許是因為骨子裡的那股倔氣作祟,謝白一個字也不想提當年。
可這次他卻忍不住,轉頭回了殷無書一句:“當年我在院外站著的時候臉色更差,你都沒想過開門看看,現在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