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位賢妻,誰說太太的話不能聽了?”我對倪匡兄說。
又上了一道貴妃蚌,也不是在香港常吃的青島或福建產,肥大得很,加拿大那邊來的,墨西哥海也盛產,墨西哥人不會吃,中國人一嘗,我想遲早也要給我們吃得絕種。
做得別緻的菜,是用一尾龍蝦,頭尾和腳擺在四周,中間幾粒蝦餃,是名副其實的龍蝦餃。
吃完捧著肚皮走出來休息,倪匡兄對著那幾個大玻璃缸,說:“要是我家養的都是海鮮就好了。”
“人生真好,沒有痛苦更好。”我說。
倪匡兄意味深長地:“肉體上的痛苦避免不了,精神上的痛苦只是一種感覺,你不要去感覺這種感覺,不就行嗎?你來我母親的葬禮時,一走進門就聽到我哈哈大笑。
雖說已是高齡,要是我,我也笑不出,望著倪匡兄,真的不如他瀟灑,他是外星人。
醫生的話
倪太從十六歲時已經認識的老友來訪,帶了先生、女兒和外甥,我們一起去附近的唐人街吃飯。這位老友嫁給了一位醫生,風趣得很。關於醫生的笑話一籮籮,但礙於初次見面,倪匡兄和我都不敢放肆。
吃到海鮮,倪匡兄有痛風,本來不可碰的,但也開懷大嚼,還陪著我喝了兩瓶啤酒。
“還是少吃一點吧。”倪太友人說。
倪匡兄忍不住了,說:“瀟灑和快樂的人生,什麼都吃;長壽和健康的人生,什麼都不吃。做人可以選擇。”
“還是健康好。”倪太友人又說。
望著桌子上叫了那一大堆東西,要是按照她的話,可以吃的不多。龍蝦焗伊麵,就算是面,也充滿龍蝦汁。石狗公煲芥菜和豆腐,來點魚總行吧?但是芥菜太涼,豆腐是致命傷。那煲枝竹羊腩,更肥得不得了。白灼蝦也是禁物。啤酒傷身。
“世界上,有兩種人的話,絕對不能聽。”倪匡兄宣佈。
倪太友人的做醫生先生好奇地問:“到底是哪兩種人?”
倪匡兄直望著醫生說:“醫生的話。”
“還有呢?”醫生太太問。
倪匡兄又直望著她:“太太的話。”
“好呀,不聽我們的話,我們才有生意做。”醫生笑了出來。
“太太的話,象父母的話,一定要聽的。”我說完停了一停:“不過不一定要照做。”
“可是,我媽媽也是一個醫生呀。”在一旁的女兒忍不住地說。
“哈哈哈哈。”倪匡兄又大笑:“更糟糕,醫生的平方,兩個醫生,加一個太太,絕對不能聽。”
開蠔
早上去養蠔的海灣,知道倪匡兄喜歡,順便買了一大袋當手信。
“馬上試試。”他哈哈哈哈四聲笑後說。拿出專門開生蠔的刀子,我怎麼也打不開那合得緊緊的殼子,剛才看見養蠔的那些墨西哥小子,怎麼開得那麼容易?
“讓我來。”倪匡兄說完把我推開一邊。
結果,和我一樣,怎麼也打不開來。兩個對著那一大袋蠔,氣得吹脹。
不信邪,再試。我是從殼底的右邊把刀鑽進去撬的。搞得半天,終於開啟了一個,真是又肥又大,吃了甜汁透入心肺。
“從旁邊開不行,”倪匡兄說,“要從屁股那裡撬。”
說完再次把我推開,又去撬蠔的屁股。
好一陣之後,終於又開啟一個。吃入肚,大吃三聲好好好。
“不象是普遍美國蠔。美國蠔要是有這麼大,一定沒那麼甜。”倪匡兄說,“我知道,我是蠔的專家!一定是日本種!”
“唉。”我嘆一口氣,“這麼撬的話,這一大袋子的生蠔到什麼時候才吃得完?”
“有了!”他的頭上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