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嚇得呆了。於是這兩人就急忙回全興鏢店去了。
此時,羅小虎住的那個店房之內卻大亂了一陣。那賣藥的小道士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可是他卻拾著了一頂青絹小帽。店掌櫃暴跳如雷地指著小道士嚷嚷著說:“怪不得我這店裡這幾天常出事兒,鬧得客人都不安,原來你不是好人,趁早兒你滾!要不然我可要把你交官了!”小道士掩著臉生著氣,也不言語。
倒是有常住的老客人和管賬的先生勸著掌櫃的,說:“還是別聲張吧!現在街面上正緊著,叫他再住一晚上,明天一定叫他搬走就是了!” 店掌櫃的這才不得不壓下點兒氣,又向小道士說:“明天請您走吧!您欠的店錢我們也不要了!求您別再給我們這兒生事兒啦,我們這兒可是正經買賣!”小道士就點了點頭。
此時沙漠鼠早跑到樓上去告訴了羅小虎,說:“那小道士原來是賊,剛才被個外邊進來的人給打啦!”羅小虎似乎沒聽見這些話,他只仰面躺著,瞪著兩隻大眼睛發怔,眼睛被火光照得通紅,紅得可怕,沙漠鼠嚇得趕緊退身出去了。後半夜店房中無事。
次日早晨,那小道士連他的那隻藥箱忽然都不見了,房門還沒開。不知他什麼時候就走了。在一進門的白照壁上還留下了幾個用炭寫的字,是:我乃江南大俠猴兒手譚飛,我走後店中仍有賊人,一定還要出事,請店家小心為要。
同時,羅小虎發現褥子下的那口帶環的寶刀忽然不見了,他急躁、憤恨,但又不敢聲張,也無處去尋那猴兒手。這時他才明白了,小道士猴兒手給他貼的膏藥一定不是好藥,不然為何越貼傷越重呢?
他暴躁著,就叫沙漠鼠給他出去另請名醫,他希望早些能夠行動了,好出去辦他自己的事,同時他又令花臉獾天天出去打聽外面的事。他知道劉泰保、楊健堂、孫正禮等人已全都知道他住在這兒了。只是因為他現在負著重傷,楊健堂等人不願來抓他這一個病夫。等著他的傷愈了,他們再來拿他,或與他比武。他現在如同被人監守起來了,若想逃走,恐已甚難。所以他那兩個嘍噦全都嚇得戰戰兢兢的,天天吃不下飯去,只盼著他們的“老爺”快些把傷治好,好悄悄地離開北京。同時他們又聞得玉正堂的小姐玉嬌龍已許配給了順天府丞魯翰林,又因為北京有些無賴漢,給玉嬌龍造出了很多謠言,說玉小姐是什麼“小狐狸精”。所以魯家為息人言起見,把婚期提前了,大概是下月中旬就要迎娶。
第八回 彩輿迎新娘途逢惡虎 香車隨寶馬私走嬌龍
羅小虎自更換了醫生之後,他前胸的鏢傷漸漸地好了些,只是胸中既氣憤,又傷心。有三件事最使他痛惜,第一就是自己太對不起胞妹了!本來相違數載,一旦兄妹得到機緣相見,正應當相敘過去家庭的慘變。骨肉分離後各自遭受的痛苦,然後再相議如何復仇之事等等。鐵掌德嘯峰也應當算是自己的姻親了,可是自己不才,那天偏偏把一件小事弄成了大事,將德文雄殺傷。那天聽玉嬌龍來說,他已然死了!咳!我將我的妹夫殺死了,使胞妹年輕守寡,我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見我的胞妹呢?就是我將自己凌遲處死,也不能贖去我的罪愆。第二件事就是玉嬌龍那天晚間來此所說的那一番話,簡直是義斷隋絕,她已忘記了沙漠中的盟誓、草原上的恩情,而甘心去嫁什麼魯府丞了。她只恨我不長進,不能做官,然而我怎樣才算長進,怎樣才能做官呀?第三是恨那猴兒手,累次在自己的事情中間搗亂,臨去時趁著我的傷重還將我的寶刀盜去,真真可恨!羅小虎一想起這些事,就痛心懊悔,炸了肺似地氣憤,他真想掙扎著去見胞妹謝罪,去見玉嬌龍嚴辭質問,去尋猴兒手索要寶刀,可是自覺得仍然體力不勝,精神不濟。
這天,花臉獾、沙漠鼠二人就悄悄地對他說:“大爺!咱們在這兒也沒有什麼事啦,你老的傷也快好了,玉小姐要嫁魯府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