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蓮向她的胸上擂了一拳,笑著說:“你瞧你這脾氣!來到我家,你想使小姐的脾氣可不行!”
玉嬌龍也一笑,就說:“你是不知我這些日的心裡有多麼急,多麼氣。咳!貓也丟了!”
俞秀蓮問說:“什麼?貓?你由北京出來時還帶著貓?”
玉嬌龍擺手說:“你別打聽啦!我現在就問你,那個李慕白是個什麼東西?”
俞秀蓮怔了一怔,說:“你問這話幹什麼?”
玉嬌龍又說:“你告訴我吧!他是你的什麼人?你告訴我不要緊,德五嫂子也跟我談過你們過去的事,但她懷疑你早已嫁了李慕白。”
俞秀蓮臉紅了一紅,就說:“那是她信口胡說,我也用不著跟誰分辯,謠言到底算不了真事,不過,我只是待李慕白如我的胞兄一樣。去年九月間,我們自九華山分手,他往山西訪友去了,我獨自回家來,至今音信不通。上次我到北京去,原是專為看望德五嫂和楊麗芳,所以到年底我不在她家過年就急著回家了。我不願在北京住,因為一有閒事我就要管,一有不平我就要打,日久說不定就能連累德家。第二是我趕緊回來,鏢店好結賬,我不回來,有些個人就能拖住賬不給。回來時路過正定府,我還去看了看楊麗芳的姐姐麗英。因為這事兒,德五哥他們就胡猜……這且都不說,你向我問李慕白乾什麼?”
玉嬌龍就忿忿地說:“在路上我們交手三次,寶劍被他搶過去了一次,但終於又被我奪了回來。我才知道名震江湖的李慕白,武藝也不過如此!”
俞秀蓮的臉色一變,說:“這口劍本來是李慕白的,可是他也是自別人的手中得來的,後來他才獻給了鐵小貝勒。”
玉嬌龍冷笑說:“這就完了!寶劍就跟傳國的玉璽似的,玉璽是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寶劍也是,誰的武藝高就誰使用!”
俞秀蓮說:“你放心!我們絕不要你的寶劍。在北京時,因為你盜去了這口寶劍,把事情鬧得太大了!我見你這個人很不錯,再說德家婆媳、邱少奶奶又都跟你很好,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咱們也就算是朋友。所以我才勸你把劍交回,以免事情鬧穿,你父兄的官職都要動搖,你母親若曉得你是這樣的人,也必定傷心……”
聽了這話,玉嬌龍就哭了,但她又急躁地說:“你就別說啦!你走江湖這些年,哪兒學來的這些貧嘴子呀?我瞧你倒真像那劉泰保的媳婦。我也沒工夫聽你這麼說,你快給我找一雙鞋,借我一匹馬,我即時就走。反正,我早就知道你是好人,你能疼我,咱們將來再見面。”
俞秀蓮說:“你何必要忙著走?你在別處還有什麼事兒嗎?”
玉嬌龍搖頭說:“我沒有事兒,就是因為我出來時還帶著個、r鬟。她現在別處等著我呢!”
俞秀蓮就笑著說:“你看你,女扮男裝由北京跑出來,還要帶著貓,帶著丫鬟,你到底是打算著什麼主意呢?你有準去處沒有呀?”
玉嬌龍突然問說:“你這屋裡沒有別人來嗎?”俞秀蓮說:“沒有別人,只有在我家幫忙的那個女人:”玉嬌龍就索性把差不多跟鞋一樣髒的兩隻襪全都脫了,身子往炕上一倒說:“要說我沒有準去處也不對,可是一定的準去處,也難說!”
俞秀蓮沉著臉兒說:“這為什麼?”玉嬌龍忽又嘆了一口氣,擺手說:“你別忙!等我歇會兒。讓我心裡靜一靜,我要把話對你細說。咳!我真找不出一個人來說我的心腹事!”俞秀蓮看了玉嬌龍一眼,就見玉嬌龍躺著。眼淚流向枕邊。就一聲也不再言語了。
俞秀蓮又說:“你這鞋襪可真麻煩,找不著像你這麼大的,你永遠這麼女不女、男不男的,也真不像樣兒。我想你索性在我這兒多住幾天,把這隻鞋先叫人給你洗洗,然後拿著你這隻鞋的尺寸,叫鞋鋪裡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