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離開此地。於是深夜作書兩封,一封信是給楊公久,約他五年之後再為較量;一封是給楊笑齋,卻是幾句辭別的詩。除了將自己比作遊俠,並說自己將往魯東漫遊,另外兩首卻是勸楊笑齋及早納寵,並說:願彼妹鬢邊絨虎,早降兄家,以為宜男之兆也。
次日天色才明,他就將兩封信交給衙中伕役,命送到楊老爺家裡,他就束裝走去。高朗秋一直到了金陵城中,下了寓所,便化名為“雲雁山人”,從此以鬻書賣畫餬口,暗中研究那兩卷奇書。
不覺過了五載,高朗秋自信已將兩卷書中的武藝全都學會了,他便重往汝南府。他先到府衙中去看望胞兄,原來這時的府臺還是賀頌,他胞兄高茂春已升任同知。府衙中又新來了一位文案先生。不是外人。正是高朗秋在家鄉時的好友費伯紳。
原來碧眼狐狸因跟啞俠學會了幾手武藝,就在金沙江一帶橫行,成了女盜。她因與費伯紳相識,便時叫費伯紳去找她。費伯紳怕惹下大禍,這才來投高茂春,做了府中的文案。他為人慣會鑽營,所以來到這裡不到二年,便成了賀知府的心腹人了。如今他一見高朗秋來到,便把高朗秋拉到一個僻靜之處,悄悄地說:“你可要小心!碧眼狐狸現正找你。聽她說,早先你由她的手中騙去了兩卷書,是那啞巴留下的,近來她才知道,那兩卷書很是值錢,她正要找你追索呢!”高朗秋聽了,不由嘿嘿冷笑。
高朗秋又去訪問楊笑齋,原來楊笑齋早已納了那酒家女倩姑為妾,並且倩姑已生了一子一女,兒子已經三歲,會走了,名叫楊豹;女兒才一歲,叫做麗英。楊笑齋一見了久別的知交來到,便極為歡喜,呼愛妾與子女出來相見。高朗秋見倩姑風致猶昔,並且因為穿的衣裳很華麗,彷彿比當年之時,更為美麗了。他見楊豹長得虎頭虎腦的,忽然又想起了五年前的一段舊事。屈指算算,再有一月零三天,便又是五月端午了,趁著倩姑轉身之際,高朗秋就悄聲向楊笑齋笑著說:“這令郎天資甚好,將來絕不像你這樣文弱。可是,為什麼叫他為‘豹’。怎麼不以 ‘虎’為名呢?
‘虎’字不是更有來歷嗎?老兄可記得五年前端午節,倩嫂夫人鬢邊的絨虎及兄弟臨走之時的留筆?“
楊笑齋笑道:“‘虎’字早已用過了。”遂也悄聲地與高朗秋談了一番話。
原來在高朗秋走的那一年,楊笑齋已然將倩姑做了他的外室,但因大婦嫉妒,未敢將倩姑接到家中。後來倩姑生了一個男孩,楊笑齋就以 “虎”命名,叫他作楊小虎。羅老實雖是個賣酒的人家,但也在汝南城中住了多年,親友很多,閨女尚未出閣就生了個男孩子,他的臉面也太難看,而且楊笑齋也不敢承認這個私生子,便把小虎寄養在倩姑的一個族嫂之處,楊笑齋在暗中幫助她撫養的費用。今年那孩子已然五歲了,但是他叫羅小虎,卻不叫楊小虎。那年過年時,楊笑齋就把倩姑接到了家中。是年又生一子,其實已是第二個男孩子了,按照虎字往下排行命名,所以才叫做楊豹。
楊笑齋把這件秘密事告訴了高朗秋,並說:“將來我若死了,求兄叫他們兄弟相認,他們實在是親生的。”
高朗秋點頭,併為楊笑齋賀喜,又說:“我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為見見令當家楊公久鏢頭,以踐五年前之約!”
楊笑齋卻擺手說:“楊公久已不能再跟你比武了!三年前他在江湖上與人爭鬥,負了重傷,一條左腿竟成了殘廢。去年他又在本地毆傷人,押在衙中,虧我託了賀府臺,才把他釋放出獄。”說著,便命僕役擺酒,依然命他的愛妾倩姑侍酒。
正在飲酒暢談之間,忽然又來了個不速之客,原來正是費伯紳。因為費伯紳也是能詩善飲,一年多來他早與楊笑齋成了莫逆之交,穿房入室,妻妾不避。當下楊笑齋見他來到,就說:“好極了!伯紳來得正好,你與朗秋又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