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開了,然後楊昊驚奇地看著她一躍下了車,動作之乾淨利索,全然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我也騙了你。”紫宸得意地哼了一聲,冷傲的目光從楊昊臉上一滑而過。
……
大唐大和九年,十一月剛過連續下了三場雪,一場比一場大。
從十七日黃昏開始的這場雪一直下到十九日清晨方停,積雪足足有三尺厚。這可忙壞了大明宮裡的太監宮女們。三大殿前的廣場上不能有絲毫積雪;內廷那些縱橫交錯的小徑上也不能留有積雪;房頂上的積雪也不能積得太厚……
看著太監宮女們忙忙碌碌,楊昊很想上去幫他們一把,可宮裡的規矩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地上霜”即使只是舉手之勞,未得許可也不得伸手過去。
十一月十九日,是楊昊到大明宮當值的第三天。儘管一百個不願意,楊昊還是再次踏進了大明宮。做了祁墨的副手,金刀衛的典軍校尉。
金刀衛總人數還是一百零二人,但內部結構和一個月前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將軍,監軍使,參軍三個職位依舊保留,但只作為虛銜授予軍中將領表示榮寵,不再實際掌握軍權。典軍校尉由原來的九人減為兩人,由從六品降為正九品,作為統軍校尉的副手,而新設的統軍校尉成為金刀衛的真正掌舵人。在原來九隊的基礎上增設律字隊,每隊仍舊是十個人,九名士卒,一名隊官。其中天字隊的隊官由統軍校尉親自兼任。
楊昊擔任右典軍校尉,職責是統領仁、律、敬三隊擔負外圍巡察警戒。這是個苦差事,大明宮面積太大,三隊又只有三十人,皇帝若是在延英殿、太極殿這樣的小宮殿還好,若是在三大殿(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視事,這三十人全部撒開,相互之間距離太遠,連說個話都費勁。
這三天來,楊昊從沒脫掉過身上的金絲甲,一半因為下雪天冷,冷手冰腳的,實在不想脫衣裳,更主要的是心裡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同是值宿禁內,在興慶宮當值和大明宮當值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在上有祁墨關照,下面這三個隊的隊官也都是忠厚實誠的人,總算沒出什麼亂子。
十九日一早天放晴了,久違的陽光灑遍了大明宮每一個角落,在屋裡蟄伏了大半個月的妃嬪們開始出門找樂子,太液池四周各處園林裡一片歡聲笑語。李昂這日興致頗高,早朝過後,就邀請朝中幾位重臣和翰林院的一干學士們到太液池畔的梅園賞梅。
楊昊奉命早早地趕到梅園外圍清場警戒。梅園裡的梅花盛開的十分嬌豔,遠遠望去,火紅的一片,因為皇帝要來,幾個小太監奉命在園中搭了一個錦棚,作為皇帝休息的地方。錦棚的四角放著炭火盆,棚內溫暖如春,錦棚旁邊另外搭著一座棚子,裡面擺著炭爐暖壺,為皇帝和大臣們準備茶水和熱酒。
楊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不放過一絲可疑的東西。刺馬院中有多位飽學之士都是宮禁侍衛出身,經驗十分老道,楊昊入院後多方求教,獲益良多。當然,楊昊也知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的道理,這幾日值宿大明宮後,他又向祁墨和幾位年長的隊官請教了不少東西,大致掌握了禁衛執勤的要領。
踏雪賞梅本來是件風雅之事,但對於太監宮女和侍衛們來說這也是一件累事。因為人多,流動的又快,金刀衛們的雙眼一刻也不得閒。忽然,梅園竹籬牆外的兩個太監引起了楊昊的注意,這兩個人裝作互不相識,但彼此擦身而過時,一個人忽然在另一個人手裡塞了什麼東西。塞完東西,那個人繞過梅園向西北角的含冰殿走去,那個接了東西的小太監卻跟著一群搬酒罈子的太監進了梅園。
楊昊示意敬字隊隊官武成帶人跟蹤那個往含冰殿去的太監,自己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個跟進梅園的小太監。
將近午時,李昂和一群大臣學士由延英殿方向浩浩蕩蕩而來。太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