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少女強作鎮定,咬著牙一言不發。楊昊細細地打量了她一圈,問朱七:“她是摩紗的殺手嗎?”
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摩紗殺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掀開殺手的衣裳,看看她的腹部有沒有梅花刺青。不過眾目睽睽下,楊昊不想羞辱她。
“不是摩紗。是小青衣的人。”朱七的那張疤臉,任何時候看起來都顯得十分詭異。但這個人的心卻光明磊落,這就是楊昊力排眾議不追究、重用他的原因。
“小青衣”之名,凌彤聽說過,那是受大太監郭勤控制的一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
“帶回去好好審訊,務必讓她開口說點什麼。”被擒少女眼直勾勾地盯著楊昊,眼裡卻是一副不屑。
“明白。”朱七輕輕吐出的兩個字。
落雁川軍墾農場的開場典禮簡樸而熱烈,這是楊昊喜歡的風格,遇到喜事要盡情歡慶,但不要花太多的錢,過日子嘛還是要精打細算。慶典之後,楊昊在張虎臣、凌彤、索額等人的陪同下,視察了整個農場,一塊塊新開墾的農田、一條條新修的溝渠、一座座農舍都讓人欣喜振奮。楊昊指出在農場裡四周和中間要修幾道防風林,西北的風沙大,要防止風老爺來奪糧。
看完軍墾農場,一行人來到一處流民定居點。軍墾可以強軍卻不能富民,民墾才是解決豐州貧困的長久之計。因此在各營進行軍墾的同時,刺史府也在積極招徠流民墾荒。這些定居點便是為流民而建,他們多半依附著軍墾農場,便於在時機成熟時將軍墾的農田逐漸轉移到流民手裡。
落雁川附近有三個流民定居點,這一處有三十八戶,一百二十九人。攜家帶口的已經在軍隊的幫助下建成了自己的房屋,單身漢則集中居住在幾排單身宿舍裡。楊昊來到一戶流民家裡,這家主人姓劉名新,祖籍河東,家鄉連年遭遇災害,官府不光不撫卹還加徵稅賦。一家人實在過不下去,只好帶著妻兒老母四處流lang,靠給人打短工過活,因為聽到豐州招募流民墾荒,三年不徵賦稅,五年內只收半稅。五年後土地歸墾荒者所有。因此攜家帶口趕到了豐州,在考察了四五個農場後,最終決定在落雁川安家落戶。
劉新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綠油油的麥田說道:“這裡水土好,只要兩年生土就能變成熟土。將軍三年不徵稅就能讓百姓紮下根來。五年之後,豐州將名副其實,成為物阜民豐之地。到那時將軍再來我家做客,老漢便有好酒好菜招待您啦。”
張虎臣看到劉老漢的妻子抱著一個新生的嬰兒,便打趣道:“看來豐州的水土養人,老哥喝了我們豐州的水,這麼快就開枝散葉了嘛。”
劉新聞聽張虎臣稱自己為老哥,忙擺手道:“折殺老漢了,豈敢跟刺史大人稱兄道弟呢。”張虎臣道:“咱們豐州是官愛民,民愛官,官民兩家親。叫你一聲老哥有何不可?”
劉新七十歲的瞎眼老母聽到這話,嘖嘖嘴道:“世上只有官欺民,哪有官愛民的?當官的只有有求於你的時候,才說好話,過後就什麼都忘了。”
劉新聽了這話,嚇得目瞪口呆,他的妻子趕忙跪在婆婆面前,叩頭讓她不要再說下去。楊昊聽了這話,不覺一聲苦笑。劉新不明他為何發笑,一時心慌,竟“撲通”一聲跪下來請罪。唬的眾人忙將他攙扶起來。
楊昊拉著他那雙粗糙的手,說道:“婆婆說的是真話。如今的大唐內有閹黨亂政、朋黨之爭,外有藩鎮割據、強敵環伺。官貪吏暴也是不爭的事實。豐州官員能否清廉自守、愛護百姓,光說是沒有用的,靠官員們的自律也是沒有用的。還要靠你們的監督。”
劉新一時沒咂摸出楊昊話中含意。他的瞎眼母親,卻冷笑了一聲:“大人想必是個大官,聽你這話也是個想做一番事業的人。可是,老婆子要問大人一言,當官的都有權有勢,他們能讓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