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挽回嗎?況且現在你只能躺在這裡……”E先生的話中帶著一種殘酷的憐憫,我感到那種憐憫更像是一種自憐,維特式的的自憐。
“你現在懂得的東西正是你過去所鄙棄的,你在妥協,向自己過去一貫堅持的妥協,你想向那女孩道歉嗎?你這個膽小而懦弱的東西,你從來不具備這種勇氣,這也就是為什麼你現在像死了似的躺在手術檯上!”E先生收起了先前的一點兒憐憫,彷彿變得瘋狂起來。
“我為什麼會受傷?”我不解地問,感到手術檯上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失去知覺。
“當然,我會告訴你一切,並分析你的心靈,但這個過程對於你來說可能有些殘忍,因為你將清楚的面對一個毫無掩飾的自己,所有的邪惡和卑劣,所有的虛偽和做作都將被我層層剝開。對了,我曾說過你心中的小牢獄並非完美,你無法控制,因為它的鑰匙不在你手裡,卻在我手上,當你無法控制我的時候,便是我們坦誠交流的時候,當你的那些奇思異想貫穿腦際的時候,就是我幫你開啟心獄的時候,例如現在……好吧,讓我慢慢回答你提出的問題,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將包含你一生的故事,或許也是這個時代中所有多餘人的故事,誰知道呢。可是你,我的朋友,你有權瞭解真相,有權瞭解你和這個時代的關係,以及所謂的命運,那是你的問題,不是嗎?好了,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七天前的一個晚上,也就是2008年9月4號,你一個人來到大學附近的一個酒吧,這裡是你常來的地方,當然每次都是一個人,要一紮啤酒,然後輕輕地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心事重重地凝望著窗外你所謂的“海濱”,手裡擺弄著十七年前老和尚送你的那串佛珠,樣子就像是一個聖愚,現代與傳統相結合而成的怪物。你的思緒很亂,猶如酒吧中的燈光,你的眼睛在海濱上漂盪,猶如大海中的浪花,我知道你在尋找答案,因為你這二十二年來經歷許多令你難以理解的事情,有的時候你甚至覺得自己是難以理解的:一個二十二歲的人,不會上QQ聊天,不會抽菸,沒有一個真正瞭解自己的朋友,沒有80後的那種玩世不恭和懶散,沒有女朋友,總之對於這個時代的同齡人所感興趣的一切,都報以膚淺和不以為然的漠視,卻堅守著自己心中那個古老而又神秘祭壇。我知道你嚮往什麼,你嚮往七里海和寺廟,嚮往純潔而高尚的神和英雄的時代,嚮往遠離塵囂的安寧和一片詩歌的淨土,嚮往一種簡單的生活,所以你喜歡海子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但我也知道這僅僅是你的一面,這些東西都是你從書本中讀來的。大學太多的空閒時光使你覺得煩悶無聊,圖書館的存在幫你找到了幻想的世界,你最喜歡的書是古希臘羅馬神話,最喜歡的英雄是阿喀琉斯,你說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人,現代人讓你感到噁心,所以你除了逃避再也無計可施,有人說你固執的想改變這個世界,可我知道你曾今的確有過那種近似乎天方夜譚的野心,但我也知道其實你無法改變世界,你所作的只是不想讓世界改變你……
海邊的夜是深藍色的,海邊月是金黃色的,海邊的風是紫羅蘭的舞蹈,你突然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發呆,你的目光慢慢地離開了海濱,此時你才發現周圍已經坐滿了人,一些時髦的男男女女,時髦而膚淺,用他們的所謂的“愛情”去拯救空虛的靈魂。在這個畸形的時代裡,人們歇斯底里的呼喊著“死了都要愛”,卻僅僅將此停留在無聊的外表。前面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對戀人,似乎在共進那最後的晚餐,女的說:“你再帥點,我再漂亮點,我們就不會分手了”,男的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幾分鐘後,他們滿意的離開了,似乎以往的過去,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你坐在那裡卻忍不住想哭,我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那是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你因此被多次認為是神經不正常,或者是過於敏感,你望著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