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回來了?」容心蘭趕緊迎出來。
容錦瞪了夥計一眼,就見一個容貌秀麗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來,她頭上挽著髻,發間夾雜著白髮,眼角布著細紋,穿著寬大的洗得發白的舊襯衫,圍著圍裙,瘦削寒酸。才三十五歲的女人,還生得貌美,卻活成五十歲的樣子。
這其中,原主的不省心佔了不少功勞。
容錦前一輩子生活在蜜罐裡,從小到大被父兄捧在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生母早逝,父親沒有再娶,和兄長一起當爹當媽的把她拉扯大,但到底沒享受過真正的母愛。她吃軟不吃硬,容心蘭這麼一副受盡生活磋磨的模樣,卻不怨天尤人,還關心殷切地看著她,一腔慈母之心毫無保留,叫容錦怎麼能不動容?
但原主的性格不是這樣的。容錦怕被看出來,垂下頭悶聲說:「我回房間。」一溜煙地進房間,鎖門。
她的臥室是主臥,有獨立洗手間。她開啟衣櫃,在一串非主流的衣服中找到一套勉強能穿的,然後進浴室仔細仔細洗了個澡,把面板上殘留的陌生男性的氣息徹底洗乾淨。她臉上倒是難得的乾乾淨淨,沒有化哥特大濃妝,因為原主喜歡的那個富家紈絝明確要求她不帶妝陪睡,省了她不少卸妝的功夫。
容錦照鏡子,鏡子裡映出的少女五官精緻,粉臉桃腮,像一朵含苞的鳶尾,青澀又明媚動人。
容錦穿戴整齊走出房門,酒樓夥計已經走了。容心蘭守在房門口,看到她出來立刻站直,視線在觸及她的臉時愣了愣,小心問:「錦啊,你今天不是跟朋友出去玩嗎?怎麼這麼快回來?是不是、是不是錢不夠?」說著開始掏錢。
「不是,您別忙……」容錦尷尬說。按照原主的性格,這個時候該對容心蘭不耐煩地惡語相向了。但以她的教養和心腸,哪裡做得出這種事?
容心蘭有些無措,說:「那、那你餓了嗎?要不要吃糕點?」說完她一臉驚覺失言的後悔。這幾年她的工作都是蒸糕,容錦早吃膩了。而且,這剩下的糕點不是做壞的就是切剩下的邊角料,容錦哪裡看得上?
「好。」容錦說。原主要和喜歡的人那個,緊張又興奮了一整晚,今天一大早就出門,除了助興的小丸子什麼都沒吃,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容心蘭趕緊給她端糕點。
容錦忍住不去幫她端。
容心蘭已經儘量挑形狀完好的糕點,但為了節省食材,她把分量控制得很好,做出來的糕點剩下的邊角料本來就不多,即使挑了,糕點的形狀也有些歪扭,比不上酒樓里正經賣的。她硬著頭皮把糕點端到容錦面前,以為會挨罵,沒想到容錦一聲不吭,夾起就吃,還吃得眉目舒展,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看著她的吃相,容心蘭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臉上微微帶笑,眼神溫柔寵溺。
其實以容錦吃慣美食的舌頭點評,容心蘭做的糕點過分甜膩,又受限於原材料的侷限,粉質不夠細膩,不夠軟滑,只能填飽肚子。但也許是有母愛加成,容錦吃著覺得真的還不錯。
容心蘭又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怕她吃噎了,十分體貼周到。
容錦努力忍住不說「謝謝」,只看了她一眼。容心蘭立刻受到鼓舞,也對她笑。兩母女互相看著笑,僵硬拘謹打破,氣氛變得十分平和溫馨。
容錦吃完,容心蘭看著她,欲言又止。
容錦問:「媽,您想說什麼,可以直接對我說。」
容心蘭仔細打量她的臉色,直看得容錦的心無聲吊起,她才小心翼翼說:「錦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嗯?」
「是不是……談戀愛了?」
容錦嗆了一下,瞪大眼,「媽,您在說什麼?」她初來乍到,怎麼可能談戀愛?然後她想到原主為了一個富家紈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