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可以聽到一些淒厲的嚎叫,令人毛骨驚然。
“那傢伙又在那兒肆虐,這事我得管。”
他不顧自己已經疲勞不堪,竟然向茅屋掠去。
七八里地不久便到,那是一座苗人的村落。他到得晚了些,觸鼻的血腥已經告訴了他:來晚了!
茅屋零亂地聚集在十來畝大的空坪內,男女老少的苗人屍體橫七豎八散處各地,慘不忍睹。
整個野茅村,,找不到半個活人。
逸雲倒抽一口冷氣,只覺頭皮發炸。突然他似有所覺,利用茅屋隱住身形,向東角悄悄閃了去。
村東有一個半畝大的短草坪,一棵傘蓋形的大樹將草坪全行遮住了。大樹下,有十數個樹樁做成的坐墩,圍著一個樹幹做成的大木桌。
靠樹幹一面,坐著一個令人心悸的怪人。一頭灰綠的頭髮挽成一個道士髻,短額,缺眉,一條刀疤由額角直拖至耳下,只有耳尖而無耳垂。鬥雞眼發射著陰鷲冷酷的寒芒冷電,大勾鼻,尖嘴薄唇,額下無須。
整個頭面,膚色青中泛灰,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青霧,或者說是談談的育色光華,在他的臉面上浮動。身穿黑色長袍,一雙青色的瘦長巨大的手掌,在桌面上徐徐蠕動,腰懸一把加長六寸的長劍。人坐在樹樁上,上身還有六尺高的魁偉身材。
對面,是兩個人。一個是赤手空拳的大和尚。正是花和尚一宏。
另一面是位老道,年約八十餘,滿臉皺紋,五官擠在一塊兒,山羊眼寒芒閃閃,尖長的下顎向前掀起,難看已極,像個豬八戒。背上繫著長劍,手執雲帚。
這位老道的下顎,是塊活招牌,江湖中任誰也知九華山地藏王道場,有一個毫無人性,而武功超塵拔俗的兇魔,稱為九華鬼虺虛雲子老道。
“虺”,最毒的毒蛇,扁頭大眼,見人就昂頭追逐,被咬的人準死無疑,最長的竟有一丈以上。這老道“虺”字加上一個“鬼”字,可見其心腸之毒。
其實鬼虺確有其物,生長於康藏高原邊陲之地;高原地帶極少蛇類,鬼虺卻生長在高原。不論人畜,要是被它噴出的毒涎沾上,渾身即骨肉軟化,被它活活吞掉了事。鬼虺的鱗,也是化血的奇毒之一。
逸雲雖未見過惡道,但也略有耳聞,一見他那特尖特翹的下顎,便知他是九華鬼虺虛雲子。
逸雲太過疲勞。他估計:自己如是單身一人,狂鬥花和尚已經毫無把握,加上另兩人,後果不堪設想。何況背上還有一個如煙,連逃命恐亦不易哪!
枉死無益,何況他身負重任?他衡量形勢,決定先放過他們再說。
他剛想退,卻被他們的語聲吸引住了。
花和尚哈哈一笑,笑完方道:“夏老匹夫和咱們捉迷藏,用他那奇異的鼓聲引誘咱們疲於奔命。貧僧認為,何必和他打交道?莫不如先將那老禿驢斃了,奪了‘伽藍三寶’,再找夏老匹夫亦未為晚,不知虛雲道兄意下如何?”
九華鬼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貧道乃隨左老前輩來的,一切但憑左老高見。”
“左老與夏老匹夫有約,咱們又不能插手,何必在這兒待著?看情形,夏老匹夫定然心懼,不敢與左老為敵,採取拖延手法龜縮不出了。”
黑袍怪物大概就是“左老”,他面色陰沉,不露七情,薄嘴唇略動,用那刺耳的尖嗓說道:“你們要走,請便。不等老夫事了同往,諒你兩人也無法奈何得了那個老禿驢。咱們聲言在先,如果你兩人前拄,無法得手,日後可不能與我分享三寶。”
花和尚面色微變,強笑道:“左老不要貧僧前柱,貧僧不去就是。但葉老匹夫住處中,那功臻化境的小後生,說不定也找到那兒捷足先登,豈不誤了大事?何況夏老匹夫存心龜縮,絕不是近期可以誘他現身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