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假惺惺的。溯衣並非胡攪蠻纏之人,皇上大可以一開始就跟溯衣講明白,你不會讓我這種身份卑微的人為你誕下子嗣,我自會乖乖的喝下墮胎藥——” “夠了——”子書隱低吼道,眼中是洶湧的痛楚,“朕從未想過不要他,從未。朕這麼久以來待你如何,你難道真的看不到嗎?” 溯衣卻放聲大笑起來,心中一陣陣的絞痛,“待我如何?呵呵,皇上待我的確是好的。但是皇上的心思,又豈是我這種愚鈍之人能夠明白的,你說的話,你做的事,溯衣真的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更何況,秦論也為皇上連命都不顧,如果溯衣真要感謝,也該去謝他。事到如今,溯衣不想再與皇上在過去的是是非非中糾纏不清,從今往後,只願能忘記過去種種,安穩度日。皇上還是放了我吧!” 腦海中驀然劃過許多的畫面—— 那一日在馬車中,他很理所當然的拍著旁邊的位子吩咐道,“坐過來讓朕靠會兒”…… 他奪過她手中的書扔向一邊,霸道的吩咐道,“睡覺。以後晚上不準看書。” 從別宮回來遇雨,他向前壓低了身子,把她罩在自己的身子下面,擋去了所有的風雨…… 女人家怎能淋雨。朕不過是多跑一趟,當什麼緊…… 朕不會不要你的,朕會一直陪著你的。溯衣,你不是一個人…… …… 如今回首,不過夢一場。 “朕永遠不會放。”子書隱飛身下馬,衝過來便要拉她,溯衣拉著月未晞警覺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腳踩的懸崖邊的泥土簌簌的往下掉。 溯衣看著他還在逼近,慌忙喊道,“別再過來。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走不了的。更何況他還受了傷。”子書隱看著她站在懸崖邊,心底突的生出一種極強烈的恐慌,臉上掩不住的焦急與傷痛,“只要你回到朕身邊,朕——” “放我們走吧!”溯衣定定的看著他,又微微往後退了退,二人的衣袂都被寒風吹得飛揚,竟似要乘風而去一般。口中卻說著殘忍的話。 “朕說過永遠不會放手,這一輩子都不會放。”子書隱的語氣堅決,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溯衣正待開口,身邊的月未晞卻伸手握緊了她的手,許是受傷的緣故,冰冷的緊,“二師兄,你能放過我們自然是好,若是不放,我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話落,看了看身後的懸崖。 溯衣與他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堅定和釋然,這是唯一的機會,即便是必須要拿生命來做賭注,也不會放棄。原本心中對月未晞的愧疚在那一眼中已然消逝,他用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他不願她因為自己而放棄。 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此刻,白衣的他們就像一對生死相許的戀人,臉上都是絕然,刺痛了子書隱的眼睛。 他面色沉暗,聲音冰寒徹骨,“你即便是死,也不願回到朕身邊嗎?”他望向溯衣,眼底透著殘忍的光芒,還有壓抑的一抹期待。 “請皇上成全。”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 子書隱沉痛的眼死死的盯著他們交握的手,眼神像利刃一樣恨不得將他們割開,聲音有絲顫意的開口,“溯衣,難道你就對朕沒有一點留念嗎?” 然而下一瞬,他卻恨不得時間倒流,恨不得自己從未問過這句話,恨不得自己從未期待過。因為他在溯衣的臉上看到了笑,那般清然如水,那般雲淡風輕,那般的,諷刺。她在諷刺自己,諷刺自己貴有天下,卻獨獨對她放不下,諷刺自己竟然會低三下四的向她索愛。 “你也從未愛過我不是嗎?”溯衣笑意淡淡,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方才還沉痛的面容突然變得冰冷森寒,眼底盡是殘忍憤怒的鋒芒,他深深的吸了口,緩緩地轉過身去,半晌才冷聲開口,“讓你們亡命天涯,朕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這一句話,他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廣袖下的手握成拳仍在顫抖,心撕裂一般的疼。為何,為何,她竟殘忍地如此徹底,非要將他逼入地獄。 月未晞和溯衣最後相視一笑,即便是不是傾心相許,此時的生死與共也讓心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