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青主搖了搖木扇,微笑了:“黑色。”
談弈秋眼神微閃,左袖一揚一揮。盛著黑子的巨盂一旋,筆直的滑過冰面,在他身邊停住。
“我的意思,是談掌部也執黑色。”
他竟要下單色棋,比盲棋只差一等,不但考驗棋力,更要考驗記憶,因為放眼望去,盤上一片黑子,普通人下到最後,哪還分的開。
談弈秋面無表情,遙接對方推回來的棋盂,旋至棋盤之外,再一揮,盤上兩顆白色座子飛起,落入棋盂,換上黑色:“既然如此,便猜枚。”
白先黑後,兩人都是黑棋,自然要猜先後。
“不必,主客有別,青主持禮,不敢搶先。”
冷冽目光落到面上,伏青主坦然受之。
“可以武解包圍,死活不論。”
袖子一揮,一顆磨盤大的黑子旋飛而出,端正落上冰盤。
談弈秋走了第一步。
伏青主不如對手經驗,掂了掂,甩手輕送出去。黑子啪嗒落在冰面上,落足太滑,慣力直衝而去,眼見要離開預計之處。他飛身而起,落在兩道線交叉處,右足一挑一轉,巨大黑子一旋,踩定在位置上。
棋局初起,兩方利牙都藏住了,還是避不了隱隱鋒銳。
一個時辰過去,盤上巨棋漸漸增多。
談弈秋立在已方棋上,盯著對手。伏青主消耗力氣在搬子與站穩,感嘆哪是下棋,分明是練功,難怪談弈秋如此樂此不疲。
足尖一推,黑棋滑出去,正好停止在點上。
盤上隱隱成龍虎之勢,一方尖鋒突進,一方暗含包圍。談弈秋專精棋藝,與九霄一般,簡直是沉浸了,一連急下四五步,逼的對手損兵折將,去了極大一塊地盤,已呈敗相。
兵分三路,突入包圍。
黑棋啪嗒一聲,落在伏青主身邊。
談弈秋忽然衣袖一捲,翻手發招!伏青主急揚摺扇,恰好攔住,對手已將他所立處包圍,便可動手起武,一旦分勝負,棋也就不用下了。
他眼神一動,笑道:“若我下這裡?”
手一揚一拉,一枚黑棋子從盂中翻出,啪的落下,發出一聲脆響。
談弈秋瞳孔縮小,一瞬間他已把可能的後續變化都想過一遍,伏青主這一著,卻是妙著,不僅將他一路切斷,更可連線全域性,反攻之勢凸顯。從這一著起,雙方已經鋒銳盡現,鬥個你死我活!
一柱香之後,落子。
一招判生死,雙方互相扣住。
“談掌部怎的如此想動武?”
回答他的是撲面而來的袖風!
伏青主木扇一開一合,劃了個圓轉,將對手攻勢引開。兩人間距離不過半尺,談弈秋一足踢向他腿彎,伏青主側身閃避,摺扇刷的張開,帶風削去。深黑衣袖拂上,恰好搭上他手腕,摺扇再不能進,往下一垂,順勢攻向胸口。兩人用的都是貼身小擒拿手法,瞬間過了數招。
談弈秋的功力,在六部中名列前茅。伏青主實實在在與他對戰,被擊下冰面上,極滑溜而不敢踩實,虛點飄然一圈,張扇往前一推,勁風嘯然而去。談弈秋飄後數尺,聽人道:“勝之不武,請取兵器——”
眉尖一挑,黑色大袖驀然吹開,露出一隻白的近慘雪色手掌。
石室中勁風驟起,所有火把,一齊熄滅!
勁風交接聲不絕,旋削砍握中忽然咯啦一聲,碎了什麼。隨即又是咯啦咯啦數聲,夾雜猛烈撞擊,驚天動地,似乎石室都在晃動。半柱香過去,忽然一切寂靜下來。
有人一晃,點燃了火把。
冰面上一片狼籍,原本規律的巨棋一片散亂,純黑的碎石濺撒地上,大大小小。
談弈秋攏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