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瞧著兩個妮子,搖搖頭,又點點頭。
紫燕比較膽大,發現武昭儀迷惑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昭儀是好人,心地善良,關愛陛下,可是有人妄言不恭,妄想詆譭昭儀,若是這些人陰謀得逞,必將天下不再有日月,大地一片黑暗……”
秋楓不敢說,不過一直在旁邊點頭。
武媚被紫燕逗笑,不再言語,寬衣而臥,守護在幼子身邊。
可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子裡旋轉著貞兒的影子,總感覺道有事發生似的,直至午夜方才迷迷糊糊睡去,可剛入夢境,卻見貞兒痛苦的樣子,無助地萎縮在一處牆角,猛地驚醒,騰身而起,發現身體全是冷汗。
“姐姐!”
她不由得暗呼。
同時坐臥不安的,還有金夕。
他無法邁入皇宮禁地,尋到一處小客棧休息,也是剛剛凝神而憩,突然被夢境中的刀劍聲驚醒,彷彿在人群中發現了貞兒的影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夕暗問。
───月高星稀,和風四嫋。睦州一座山脈中的秘密巢穴,只有一座小木屋中閃亮著燈燭,七八個男子圍坐在一起。
中間座位上的,正是陳碩貞。
兩年過去,她吩咐無數人打探金夕的下落,結果均是無功而返,誰也想不到他曾經處於婺州刺史家中,而後獨居崑崙虛內。
她的最終結論,是金夕被困太乙山秘境,最終沒有走出,而離開自己,他必死無疑。
郎君已死,對她的打擊無比巨大。
“最近宮中訊息如何?”她問道。
一個壯漢起身稟告:“民間關於女主武氏的傳言愈來愈烈,而武昭儀身為陛下寵妃,四面受敵,據說長孫無忌已經諫言,決意罷黜昭儀,隨後弄不好要打壓天下武氏;而且,此舉得到皇后等人的支援。”
陳碩貞臉色蒼涼,已經瘦下一圈的身子微微顫抖,“可有化解之策?”
一位年歲較大滿臉鬍鬚的男子答道:“無法化解,長孫無忌手臂通天,皇后統領後宮,即使陛下也無能為力。”
那位壯漢也隨著說道:“正是,長孫之意非常明顯,即使這傳言為假,他也要廢掉武昭儀,然後施耍手段壓制天下武氏為官,從而去除民間流言。”
陳碩貞陷入沉思。
許久,她抬起頭審視眾人,突然問道:“我們現在有多少兵馬?”
一個年輕人回答:“可以調集者約一萬兩千人,眼下浙東一帶遠離朝廷,官道猖獗,民不聊生,如果起事,還會有更多人參與進來。”
陳碩貞的目光落在眼下的地圖上,手指探上去來回滑動,低聲說道:
“北有揚州為界,此地民意尚平,屯兵數萬,不可逾越;南有婺州府,此地刺史崔義玄為官清廉,深厚百姓擁護,也不可爭奪。所以,我們要想成事,便攻佔這中間地帶,形成堡壘,當地百姓自然會投奔我們,以此要挾朝廷。”
她的意念中,只要佔地為王,全民皆兵,就沒有人能夠攻破,而後以此威迫宮中罷手,不可再對武昭儀不利。
只要妹妹無恙,她死也無憾。
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那個年輕人說道:“小娘說的極對,可是百姓起義,總會被朝廷定為逆行,今後無法與當朝抗衡,遲早會被大軍吞沒。”
名不正,言不順。
陳碩貞緩緩起身環視一遭,“我身有殺官之罪,且家夫早逝,無所謂生死,不管能否舉事脅迫朝廷,遲早都會被殺;但是,你們完全可以身處事外,不想死的可以退出。”
眾人一致搖頭,絕不會離開小娘。
她面色難堪,下意識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