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蘇躊躇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北良他,人不壞,我想,反正身子也讓他……”
話只說了半截,頭就埋了下去,可是皇后這裡,已經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潤蘇離開許久了,皇后還坐在床沿上發呆。
寒蕊一心要嫁平川,可是作為母親,她卻不看好這段婚姻。要說北良,確實更適合寒蕊,可是,世事偏就要造物弄人。
皇后的眼前,又浮現出北良揹著潤蘇,兩人衣裳不整的一幕;又想起那雨夜,北良護送潤蘇回來的一幕。如果不是這些,她甚至可以忽略北良曾經偷看潤蘇洗澡,甚至可以不顧寒蕊瞎鬧,甚至可以在皇上面前堅持己見,也一定要,讓寒蕊嫁給北良。
以一個母親的預感,她知道,北良能給寒蕊帶來幸福。
可是,最糟的情況出現了。潤蘇,竟然看上了北良。
瑾貴妃老實,什麼都做不了主,但她作為皇后,也不能這樣對待她們母女,那顯然太不公平。
命運難道就這樣註定了,註定寒蕊只能嫁給平川?儘管早就知道寒蕊生就的情路艱辛,皇后仍舊有太多的不甘心。她猛然間想到,或許,她還應該,去了解一下北良的想法,也許,北良不喜歡潤蘇,而是寒蕊呢?那她,是否可以以此為藉口,來勸潤蘇放手?
想到這裡,皇后有些歡欣雀躍,儘管,直覺並不樂觀,但她還是決定最後再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呢?
最好的辦法,最直接的辦法,也是牽涉最少的辦法,就是問寒蕊。
寒蕊是毫無心機的人啊——
皇后徐徐地綻開一個微笑。
晚香輕輕地把門關上,回頭侍侯潤蘇寬衣就寢,卻看見潤蘇一臉蜜笑,彷彿心情奇好。
“公主,好久沒看見您這麼開心了。”晚香低聲道:“皇后娘娘叫您去,肯定是有什麼好事吧。”
“好事?!”潤蘇笑得更甜了:“對我來說,倒是不好不壞,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可就是大壞事了……”
她吃吃地笑出聲來。
計劃早就盤算好了,只等皇后來問話。北良並不是她志在必得的人,可他是皇后中意的女婿,是寒蕊天定的夫婿,就衝這一點,她也要插這一杆子。
她可不傻,若不給皇后明確的暗示,皇后怎麼會忍痛把北良割愛給她。
她既不愛北良,自然不會笨到要犧牲自己的婚姻來破壞寒蕊的幸福,寒蕊的幸福是一定要破壞,她的婚姻卻無須犧牲。因為,退路,她已經想好。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明說,要嫁給北良,不過是一再暗示皇后,出了那樣不堪的事,她似乎只能跟了北良,至於把她嫁給北良,只是皇后由此而產生的想法,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為的,就是留下餘地。
等寒蕊嫁了平川,皇后自然會做好人,就北良做她駙馬的事來徵求意見,到時候,她就告訴皇后,她不能嫁給北良,因為她發現,北良真正愛的人是寒蕊!
這個訊息,將帶給寒蕊和皇后毀滅性的打擊。而她,還是個可憐的,無辜者。
一想到將來可能出現的讓寒蕊和皇后吐血的場面,潤蘇得意地狂笑起來,盡情地顫抖著全身,把晚香駭得毛骨悚然。
一大早,霍帥正準備進宮,孫女衍玉跑了過來:“爺爺,爺爺!”
“什麼事啊?”霍帥慈愛地問。
“明天琴師就到府上來授琴了,可我還沒有琴呢,”衍玉嬌聲道:“爺爺您今天一定要買把琴給我!”
“明天就要授琴了,怎麼今天還沒有琴呢?”霍帥奇怪道:“難道你奶奶沒有提前安排嗎?”
“奶奶有安排,就用上回廣安知府送的那個琴,”衍玉撅起嘴:“可我聽說,白洲城裡悅聲琴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