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就要出征了,只要你高高興興的……”
“行了,行了,我還有事呢。”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恨不得袖子就是鐵扇公主的芭蕉扇,能把她扇多遠就多遠,永遠見不著了才好。
寒蕊黯然而無助地在門邊呆立良久。終於悻悻而去。
也是在昨夜寒蕊離開之後,他不死心。想讓紅玉相勸,才從紅玉口中知道,作為妻子,那次出征寒蕊沒有去送行,被皇后誤認為任性好一頓訓斥,但寒蕊一句也沒有申辯,就那麼默默地受著。他也記得,從那次之後。寒蕊再也沒有提出過送他出徵,按照皇后的嚴厲,寒蕊一次比一次更難過關,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如果紅玉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那些過去,就象刺,還在寒蕊心裡,卻扎得他更疼。
“將軍。想什麼呢?皇上來賜壯行酒了!”戚將軍輕輕頂了頂平川的手臂。
平川趕緊收回飄飛的思緒,端起碗來。
皇上大致是受了場面的感染,也是難得的豪氣。彎腰提起一罈酒,一路就倒過來。走到平川跟前,他微微一笑:“寒蕊不懂事,朕會替母后好好管教她的。”
“不,皇上,她想來的,只是早上起來,覺得有些不舒服,才……”平川趕緊解釋。
“真的?”皇上似乎不信。隱澀地皺皺眉頭,繼而一笑:“你袒護她?也罷。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朕就不插手了,哈哈……”
平川有些不好意思,一仰頭,將酒飲盡,躍身上馬:“謝皇上隆恩!”
一揮手:“開拔——”
大軍緩緩地前行,前面就是十里亭了,平川抬頭望向南邊的小山包,過了山包,就出了城區,算是真正離開白洲城了。他的眼睛,一直就望著小山包。遠看,是一山茂盛的樹,可是,那片片樹葉,都象是看他的眼睛。漸漸地近了,那眼睛,彷彿漫山遍野,無處不在,他覺得,自己就在她殷殷的目光中被包圍,到處的浮光掠影,遍佈她的深情,默然,但從未遠離。
心心,你來了是嗎?你在那裡是嗎?就象紅玉說的那樣,雖然你從不提起出徵去送我,可是,每次,你都會偷偷地來到這個小山包上,隱在樹後悄悄地送我,這一次,也會是這樣嗎?孤單的舞臺,一個人的送別,沒有男主角的戲幕,我多麼希望,以後,永遠也不要看見你的心傷啊……
他輕輕地合上眼睛,再睜開,瞳仁裡,只有那小小的山包,越來越近……
寒蕊飛快地往樹幹後一躲,緊張地四處望望,沒有別人啊,怎麼心裡憑空地就發毛?她將黑色的斗篷攏了攏,將身子裹得更緊,又探頭朝山下望去。大軍還有半里之遙,她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隊伍前頭,平川那匹黑得發亮的追風馬。頭盔甲冑,她看不見平川的臉,但是那鎧甲,她太熟悉了。那亮晶晶的鐵片,每一片,她都曾經不止一次地親手擦過,擦得錚亮,甚至知道,從頭到腳一共有多少片。
早上,紅玉開啟門,驚呼一聲:“公主,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頭也梳好了?怎麼不叫我呢……”
寒蕊淡淡道:“醒了,睡不著,乾脆就起來了。”
“那正好,”紅玉說:“去送送將軍吧,他才出門,你還有很充足的時間,可以趕到北城門……”
“不去呢。”寒蕊低聲道:“我要進宮。”
紅玉看她一眼,黯然道:“那我先去備車。”
“不用了,今天我一個人去,你就在家待著,不用多長時間我就回來了。”她說:“處理一點小事,不用車,我騎馬。”
紅玉應了,滿腹狐疑,卻也不敢多問。公主越來越沉默了,她不知道寒蕊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去跟潤蘇討個主意。所以寒蕊今天不帶她出門,對紅玉來說,倒是正中下懷了,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