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的萬千思緒彷彿被一刀斬斷,只剩下一片空白:「你想到哪裡去了?」
陸輕璧艱澀道:「血海深仇。」
這四個字一出來,沈渠頓時緘默,白月光突然不夠分量了。
沈渠覺得陸輕璧心臟似乎挺堅強的。
陸輕璧當然堅強,把老婆鎖在欄杆上了,只要老婆不跑,他怕什麼。
沈渠:「他是你失憶前的愛人,很愛很愛,他溺水去世,你為他發瘋,生不如死,在他忌日出車禍。」
陸輕璧頭頂冒出三個大大的問號,不是,這誰啊?
「你想起來了嗎?」
「沒有。」陸輕璧反應過來,「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想起他幹嘛?你這是憑空誣賴!」
沈渠看向江面:「誣賴?三年了,你每年在他忌日給我生日……」
如果不是一年一年反覆被提醒,沈渠也曾想過不聽不問,關起門來跟陸輕璧過日子。
陸輕璧高聲:「我哪知道那孫子忌日哪天,我純粹給你過生日。」
沈渠:「我生日不是今天。」
「你別誣賴——等等,你生日不是今天?」陸輕璧有點懵。
沈渠笑意不達眼底:「結婚登記,你是看過我身份證的,是十月十二嗎?」
陸輕璧理直氣壯:「當然不是,身份證是公曆,你過農曆生日。」
沈渠看著至今還在辯解的陸輕璧,氣笑了:「你去翻翻,十八年前農曆是幾號。」
陸輕璧小心翼翼:「不是今天?」
沈渠扭過臉。
陸輕璧心裡一咯噔,怎麼回事?
他扳正沈渠的臉:「你聽我解釋。」
沈渠:「你解釋。」
陸輕璧還真不好解釋:「這一定是個誤會,我不知道怎麼就深信不疑,肯定是作者強行刻在我腦子裡的資訊,她寫文出bug了。」
沈渠:「你怎麼就確定是作者給你的,而不是你下意識把他死的那天當做我的轉生?」
「你就是想找替身!」
陸輕璧被一頂「渣男」帽子扣暈了,「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他!」
沈渠:「那是因為你失憶了。」
陸輕璧:「你憑什麼這麼說?」
沈渠:「你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告訴我。」
陸輕璧感覺走進了死衚衕,咬牙切齒:「你相信他們不相信我?」
「我怎麼相信?」沈渠聲音很輕,「我們不過是作者編出來的人物,她設定什麼我們就是什麼。如果你否認愛過他,那麼作者同樣蓋章的你愛我,又有幾分可信度?」
陸輕璧頭痛,沈教授邏輯怎麼就這麼清晰?
「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不存在這個人。」陸輕璧捧著沈渠的下巴,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唇齒間嘗到了一點血絲味才放開,「至於我愛你這件事,不需要證明。」
「放開我。」沈渠眉心一皺,說著清醒而殘忍的話:「即使你記錯生日的原因不是因為白月光,那便是作者在你腦子裡輸入的資訊。你連這樣的錯誤都深信不疑,作者設定你愛我,你也只是照辦不誤,遲早會像今天一樣清醒。」
陸輕璧以前怎麼沒發現沈教授牙尖嘴利,偏偏說的話形成一個閉合邏輯鏈,讓他無從下嘴反駁。
沈渠花了三年摸索篤定的事實,當然不好反駁。他一口氣說了出來,心裡多年的鬱結鬆開一點,沉悶的心臟瞬間湧入了鮮活的空氣。
陸輕璧:「那你有聽過一句話嗎沈教授?」
沈渠:「什麼」
陸輕璧:「論跡不論心。」這句其實不適用於愛情,但是眼下只有搬出一切能反駁的依據。
「三年來,我眼裡有過其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