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出殯之期,安夫人的病似乎好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有了一些力氣,只是她的眼睛已哭的腫成了一片,再不見往日的精明之色。
原本一直都不太管安府事宜的太夫人這幾日卻顯得精神了不少,安府上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打點,她做事的手段比起安夫人來是要高明瞭不少,那些原本已經亂了套的事情,在她的處理下倒顯得井井有條。
安老爺在那一夜和安子遷長談之後,就去找過太夫人,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事情,便在屋子裡大吵了起來,這一架咬的有為厲害。吉祥一直在門外聽著,最初兩人吵架的聲音並不大,只是如此吵了一陣之後,兩人便變成了怒吼,原本一向孝順的安老爺竟是連和太夫人脫離母子關係的話也說出了口,而太夫人更是厲聲道:“很好,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安老爺幾乎是摔門而出,把躲在門後偷聽吉祥差點沒有摔翻,他也沒有理會那麼多的事情,只是狠狠的瞪了吉祥一眼便出了福壽居。
吉祥見情形不對,忙走進去照顧太夫人,卻見太夫人的眼裡含著淚,見吉祥進來只是無可奈何的道:“這是報應啊!我當年若是不縱著他,他今日豈敢如此對我說話!”
吉祥想要勸,卻又不知原委,無從勸起,只是幫太夫人準備洗臉的水。
大少爺出殯的前一夜,安府裡顯得有些冷清,縱然安府是杭城的名門望族,但是大少爺死前未過三十五歲,在杭城有個習俗,凡是未過三十五歲的人逝世那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而大少爺的鬼魂鬧事之事,也在杭城裡不徑自走,再加上大少爺生前人緣並不太好,這個原本應該是熱鬧非凡的夜晚便顯得無比的冷清。
來吊喧的賓客是不少,只是作個揖之後對安老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之後連飯都不吃便匆匆走了,唯恐沾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安老爺坐在靈堂裡,原本只是微微發白的發只短短几日便白了不少,也不知他的心裡受了什麼樣的煎熬,那雙眼睛裡竟滿是憂傷,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恨,也不知他的心裡在恨著誰。
安子遷做為安府唯一的嫡子,張羅著大少爺的喪事,他心裡雖然沒有傷痛,卻也因為那些俗事而操忙著,整個人依乎也瘦了一些。
眼見夜色已深,和尚們為圍著大少爺的棺材正做法事,好叮叮噹噹的鑼和鈹的聲音,再加上和尚們頌經的聲音,楚晶藍只覺得吵的耳饃生痛,心裡生了幾分煩燥,只恨不得立刻就結束這一場法事。
安子遷看出了她的不適,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她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卻終是回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安府的幾個少爺少夫人都守在靈前,依著習俗,今夜親兄弟們都得在靈前守靈,楚晶藍和二少夫人一起走出靈堂之後,她扭頭看了一眼那片陰冷的燭火,眸子裡別有所思。
她今日帶在身邊的丫環是紅梅和圓荷,兩人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
走到一個路口時,從左是去悠然居,往右是去二少夫人的雅風居,二少夫人道:“我有些乏了,五弟妹也好生休息。”
楚晶藍輕輕點了點頭,便帶著圓荷和紅梅朝悠然居走去,從這條路回到悠然居,要路過的大少爺溺死的池塘,此時正值初九,天邊已有一彎月亮,那月色顯得有些朦朧而又透著水氣,看這情景,像是要下雨了一般。
紅梅眼尖,隱隱看到那池塘邊似乎蹲著一個白色的影子,她輕聲道:“五少奶奶,那東西來了。”
楚晶藍的嘴角微微一揚後道:“膽子倒不小,竟是連我也敢找,來了也好,也省得我這段日子費了那麼多的心力去找他。”這幾日雖然有不少人看到大少爺的鬼魂,可是卻並未再去找書靜和二少夫人,而安子遷一直因為她有孕在身,雖然對那東西有諸多懷疑,卻也不願讓她涉險,怕驚到她和她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