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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鐵爾罕道,他知道秦桑善笛。

這個是贗品,秦桑知道,因為真品她見過,並且被她留在了臻南。這個仿品也算仿得不錯,只是真品在一端微微有絲裂紋,玉色更加敦厚一些。

可見,鐵爾罕這一粗人,偏偏盡是收羅些附庸風雅之物,只怕是當了冤大頭。

雖然是如此,秦桑不由的一隻手握住贗品青玉笛,另一隻手在笛身上的螺紋處輕輕的撫摸,指上磨礪的感覺,似乎觸動了她的某些回憶,只見她將青玉笛擺在嘴邊,清亮優美的笛聲立即便衝破了殿頂,直上雲間。

便是那一曲祥和寧神的靜心菩提咒,使她眼神逐漸朦朧,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月下,那個人被籠罩了一層濯濯清華的傲然身影……

……

那個人,曾經咬牙切齒的推開中了蟲樂丹,痴纏上來的她,抓住她的頭髮往水裡狠狠的按下去,氣憤不已的道——

……只怕你立即便會跟我形同陌路,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個人,曾經不眠不休,趕在年關之前出現在她面前,疲憊而淡然的對她說,我回來了。

那個人,曾經負手而立,在落葉紛飛當中,帶著一臉涼薄,緩緩而道——

讓我為你殺死周熙逸,好嗎?

……

蘇越,你還活著嗎?

一定要活著,只有你活著,我沉重而漫長的生命才能獲得一絲慰藉,只要想到世上有一個你還存在,我才不會被無際的黑暗淹沒,而流失所有的希望,連掙扎的力氣也失去。

即使無法在一起,即使相聚的日子遙遙無期,我的心,依舊固守在那個地方,這……便是我能堅持下去的緣由。

我在這殿中吹奏一曲銷魂噬骨傷別離,笛聲幽幽,泣不盡心頭的血與淚,此恨綿綿,遍佈著斷腸的愁與怨,你的名字已在我心裡留下了烙印,永生永世難抹去,你的氣息已佔據了我空洞的靈魂,永生永世不忘懷。

而此刻,你在哪裡……

山高水遠,人海相隔,你是否會如我一樣孤寂的追憶往昔,一點一滴在腦海裡匯聚我的模樣;當枝頭冒出新芽,落葉爛在土裡,你是否會為我的離去悲傷不已;若是凝視夜空,月色無端暗淡,你是否能感受得到我的無盡思念……

……

秦桑吹破了一個音,笛聲停了下來,她的笛聲,早已經失了祥和,盡是透著哀痛的蒼涼與壓抑的不甘,鐵爾罕冷眼瞧著她的一舉一動,也不知心有何感。

……靜心菩提咒,靜心,我做不到……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五內運轉,帶出了她滿腹的心傷,她再次抬起笛子,放到唇下,這一次,吹出的確是別樣情懷。

一陣迷離惑人的曲調響起,居然讓旁邊的人心裡隨之顫動起來,彷彿是恆古悠遠的回憶帶著無盡的哀傷侵襲而來,人在她面前只有如痴如醉,彌足深陷,心痛如絞,無法自拔。

人心裡,總有一些感情會被觸動,就算平日裡被忽視。

而這首曲子,似乎就有那種能讓人最深沉的哀傷發酵的力量。

她是一個兩世兩生之人,那隔世的一切,鎖在她心底,到頭來,反倒覺得那一世只是個夢,離自己越來越遠,自有莊生曉夢迷蝴蝶之迷惑。

但是她還記得《Luar na Lubre… memoria da noite》這個曲子,這首西班牙的民謠,是前世一次偶然聽到的,此後再無法忘懷,每次聽到便會痴迷進那種難言的心痛之中。

雖然她並不通這種語言,但是她記住了它,曾有一段時間,她日日哼唱,有人告訴她,她唱這首歌的時候,讓人難受得恨不得掐死她。

現在,她已經快忘記是怎麼唱的,只是曲調反倒忘不掉,而且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