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其煩。
也許月明說得對:「玄冰從小缺乏關愛,母親那樣愛你,他當然會妒嫉,認為你搶走了母親。他這個人,小聰明有,大見識胡塗,可憐亦復可悲。哥,你就看在母親的分上,多寬容他一點。我不可能一輩子陪著玄冰,只有哥哥你,多關照他一些。」
看在母親的分上……
白帝唇邊浮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只當玄冰是孩童,慢慢教導於他,待日後與他尋個好伴侶,自己便可放心了。
夜涼如水,悄然返回屋內,慢慢替黑帝蓋上錦被,望著他臉上淡淡的絕美笑容,微微的嘆息聲,靜靜融入了這如水的月光中……
***
涉心
一白一黑的身影迎著山風凝立,前方,是荒野空蕪的山谷。黑帝忍不住抱怨:「這種鬼都不來的地方,會有軒轅神功?」
「我沒讓你來。」白帝淡淡的一句,差點將黑帝噎死。
黑帝惱羞成怒地暴跳,「私用金龍令進軒轅谷,誰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得監督你……」
這不是自己要說的話,可是為何出口就成這樣了呢?
白帝的眸子沒有一絲異動,聲音仍是那麼平靜無波,「你總喜歡以己度人。」
死活追著來到軒轅谷,就是為了聽白帝這句冷酷而殘忍的話?那自己為什麼要跟著白帝來?彷彿他到哪裡,自己就會追到哪裡一樣……發怔之時,白衣飄揚的身形,已經踏入了狹小的山谷。黑帝連忙跟上去。也許,追逐那白色身影是自己唯一的人生目標吧。
但見迎面峭壁幹尋,矗天直上。圖上所繪的那條人行小徑,本就不顯,現在早為深草所掩,似乎亙古便無人行走過。四外草樹叢雜,荊榛匝地,無路可通。
抬頭看,崖頂萬松青蒼,也有挺生於石罅崖隙之間。滿壁皆是蟠屈鬱伸,恍如干百叫龍,怒欲飛騰。更有葛蘿藤蔓,寄生蒼鱗鐵幹之上。一陣山風過處,叫枝齊舞。山谷皆鳴。
饒是黑帝天不怕地不怕,見此情景,仍然不禁打了個寒戰。
軒轅谷,傳說中的死亡之谷,除了掌握金龍令的五方帝之外,任何進入的人都不會生還。
可是這裡雖然荒涼,卻感覺不到任何危險,連日常的毒蛇猛獸也不見一隻。
「這才是真正的兇險!」走在前面的白帝,突如其來的話嚇了黑帝一跳,他怎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白帝臉上掠過淡淡的笑意,玄冰其實心思單純,不懂偽裝,比起世間那些虛偽的人,容易看穿得多。
「哼,不用你提醒!」黑帝負氣搶先便走。
似乎故意要勝過白帝一樣,那黑色的背影迅如流星,急掠而去,淹沒在萬眾蒼莽之中。
無意比試什麼,只是淡然而行,卻絲毫不見落後,比起黑帝的全力而行,白帝是如此的瀟灑閒適,直如在庭院中散步。
可惡,再怎樣不承認,實際上,自己都不是那個白帝的對手!
深谷的盡頭,通天的崖壁擋住了去路。
白帝隨手一掌,劈開長了不知多少年的藤蔓和荊棘,崖壁上露出了七個深深的小孔。
「我來。」黑帝搶著便來開啟。
又按又掀,忙了半日,一點動靜全無,忽然瞥見白帝略帶譏諷的目光,羞怒交集,「別得意,你也打不開。」
白帝一揚手,「金龍令上刻有開啟之法……」
黑帝險些氣暈,吼道:「有辦法你為什麼不說?」
「你又沒問。」
「皓錚,你敢耍我?」一掌便直擊過來。白帝根本不予理睬,看了一眼金龍令上所刻之法,一一按過去。黑帝生生凝住掌力,心下氣惱之極。
他總是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除非自己死了,他才會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