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許多葉子。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踩上去“唧叭唧叭”地響,落在水裡,像小船一樣漂向遠方。
後宅庭院之中,有棟頗為別緻的小樓,窗外是清澈的池塘,旁邊則是個美麗的花園。一簇簇金黃的野菊花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分外美豔。花園的中的石桌旁,還放在竹質的躺椅,依稀可以想象清麗的少女獨自坐在花園中,渡過孤獨童年的場景。
只可惜現在這美景無人欣賞了,幾個侍女面帶憂色,說話都很小聲,生怕打擾了小樓裡休息的人。
樓閣二層,是典型的女子閨房,珠簾幔帳靜靜垂下,小窗為了通風輕輕撐起,光線落在硃紅的梳妝檯上,胭脂首飾盒收拾的整整齊齊,仔細看卻發現落了幾點灰塵,看樣子很久沒用動過。
外屋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牆上還掛著幾幅頗為幽美的畫卷。桌上茶杯倒扣,旁邊放置著小托盤,裡面則裝著藥瓶和銀針等用具。
繡床邊,素衣白裙的風憐雪靜靜坐著,並未梳妝,齊至臀尖的超長秀髮披在背上,只是末端用繩繫住,氣質淡雅,古風古韻卻別有一番風味。
手上拿著玉碗,她眸子帶著幾絲溫柔,勺子放在唇邊吹了吹,才道:“煙兒妹妹,來喝點粥吧!我親手給你熬的。”
床榻上,煙兒姑娘臉色蒼白,長髮鬆散的斜搭在香肩上,眉頭輕蹙沒精打采,本來弱柳扶風般的,此時越發的我見猶憐了。
看著送到眼前的粥,她唇角勾出幾絲優美的弧度,雖然有氣無力,卻依舊嘻嘻笑道:“風姐姐,你這樣起早貪黑的照顧我,妹妹我都不好意思了。若我是男兒身,定要把你娶過門才是。”
“瞎說!”風御醫將玉碗抵在她的手中,看著她神態很放鬆,臉色才緩和了些。拿起木梳,替她整理著烏髮,風御醫輕聲道:“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趙閒大人千里迢迢去長安給你請來名醫,你要報答,也該報答他才是……哎!你這妮子也傻,若是聽我的勸好好保養身子不那麼拼,現在已經痊癒了。”
聞聽此言,柳煙兒眸子裡閃過幾分別樣意味,幽幽嘆道:“他對我那般信任,交給我製造火銃的重要任務,我當時覺得尋找那北齊神醫無望,便沒聽你們的勸,起早貪黑拼過頭了。現在想來,卻也並不後悔,聽傳來的訊息,我秘密製造的那批火銃,幫了他很大的忙,至少我的努力沒有白費嘛!”
風御醫臉頰露出幾絲無奈,怨道:“你啊!就是太任性了,為官治國是男人的事情,我們女子就應該持家主內,你偏偏要異於常人的證明自己的價值。現在可好。大人回來看到你這般,定然責怪我沒照顧好你,還不知道把我訓成什麼樣子。聽安大小姐所言,大人他近些天就要回來了。”
說的此處,風憐雪眸子裡流露出幾絲別樣意味,靜靜垂眸看著手上木梳,也不知再回想著什麼。
見她這般,柳煙兒抿嘴輕笑:“風姐姐,你好像很害怕大人啊?”
“瞎說!”風御醫輕輕搖頭,認真道:“昔日我犯了大過牽連家小。曾經舊友都接連退避。大人卻不計報酬鼎力相助,大人千金之軀,我只是醫官之女,這份大恩我這輩子也還不清了。我這不是害怕。是尊敬。大人平時看起來不正經。好像很喜歡欺負女孩子,內心其實比誰都正直,上次我與他……”想起與在國公府的客房裡與趙閒呆了一晚。雖然趙閒什麼都沒做,風憐雪還是臉兒發紅,急急止住了下面的話語。
“哦?!”柳煙兒回過頭來瞧著低頭輕語的風御醫,問道:“風姐姐,你經常說趙閒大人不正經,他到底什麼時候你不正經了?你這般為他說好話,莫不是不介意他的不正經?”
風御醫臉唰的紅了,連連搖頭,輕哼道:“我與大人清清白白,從未見過他不正經的樣子,你再亂說,我便用針扎你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