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人答道:“客官,茶水來了。”
玉琦一怔,心說,“誰要茶水了?”但他仍然將門拉開。
門外是個瘦長的中年店夥計,捧著一個朱漆托盤,上面有一個青花細磁茶壺,兩隻茶杯,由那透出的一股清香中,可知茶品極高。
“誰教你送茶水來?”玉琦不悅地問,這並不是他沒有容人之量,而是在練氣行功之時,是不許有人打擾的,所以他落店之時,定然先行吩咐店夥,不聞招呼,絕不可擅自前來打擾。
店夥收了笑容,現出訝然的神色道:“咦!不是客官適才吩咐將茶送來麼?”
“絕無此事。”
“哦!大概是小可弄錯了房間。抱歉,抱歉!”店夥連聲道歉,陪笑著退走。
對面廊下,有一個身穿皮袍的矮個兒,向這兒瞥了一眼,信步走出內廳。
“老兄,也給我準備茶水。”玉琦向店夥的背影叫。
“是,客官。”店夥回身應喏,走了。
不久,仍是那瘦長個兒將茶送來,他一面將杯壺擺到几上,一面信口問道:“客官口音像是本府人,是由龍門鎮來的麼?”
玉琦又是一怔,但仍然據實地答道:“你的心思倒也靈巧,猜對了。”
“過獎,過獎!小可察言觀色,胡猜而已。客官可另有吩咐?”
“我會事先招呼。”
店夥含笑告退,順手帶上房門。
茶在杯中升起嫋嫋清香,他信手掂起,先嗅上一嗅。突然,他冷哼一聲,放下了茶杯。
他自服下萬載玄參之後,對毒物極為敏感。在雙絕窮儒的薰陶下,他對毒物的知識甚為淵博,不管任何無色無嗅的毒藥,一近他的鼻端或唇間,立有異感;萬載玄參本身就是解毒聖品,難怪他敢公然與毒無常硬拼。
他將茶倒在床下壁角內,趴伏在桌上,以耳代目.靜候變化。
良久,門外響起沉重的足音。“篤篤篤”叩門聲乍起。
片刻,房門悄然推開,瘦店夥的頭伸入門內,看清房中景況,大聲叫道:“客官,客官……”
他跨入房中,看清杯中,確是涓滴不剩,伸手推了玉琦一把,才快步出房。
廊下人聲和足音雜沓,門外出現了四五名勁裝大漢。
有一個豹頭環眼的大漢搶入房中,看了玉琦的臉容一眼,雙手叉腰,向外面的人說道:“可能就是這小子,不管是與不是,先擒回香堂再說。寧可錯殺一百,不可錯過真兇;帶走!”
“幹什麼?”房外響起了一聲斷喝,其聲清朗,中氣充沛。
房外房內的大漢全皆一怔。
聲落,房門左側出現一個身披輕裘,眉清目秀,眼神極犀利的書生。頭戴儒巾,齒白唇紅,臉蛋光潔如玉,身材修長,端的如臨風玉樹,人中麟鳳。
房外出現了哈二爺的身影,他伸手一攔書生道:“哈哈!公子爺,請不必管這檔子閒事。出門人多自珍重,少問是非……”
書生大袖一拂,語氣微慍,打斷他的話道:“住口!天下事天下人管。貴店也算得是正派買賣人,清平世界,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怎敢做出這種黑店行徑?你道河南府治的官吏都是飯桶麼?太不知王法了,這還了得?豈有此理!”
房內的大漢快步搶出,大喝道:“書蟲,你吠什麼?”
書生劍眉一軒,“啪”一聲脆響,他竟用奇快的手法,摑了大漢一耳光。
大概這一記摑得不太輕,大漢嗯了一聲,撞在門框上,滿嘴流血,倒在門檻下呻吟。
“反了!”有人叫。
“把他帶回香堂,剝了他。”有人附和。
“且慢!”哈二爺伸手攔住捋衣捲袖的眾大漢,轉對書生沉下臉道:“小兄弟,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