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與諸葛錚上馬離去,將情形向諸葛錚說了。諸葛錚皺眉道:“城西邀香樓?你是認為問題出在這裡?”
蘇拙搖頭笑道:“一切都要等會一會這個月珍姑娘之後,才能知道!”
兩人驅馬緩緩而行,走在郊外小道上。正說著話,前面路中央忽然有一人攔住去路。這人青色短衣結束,抱拳道:“蘇公子,我家主人請你去前面山澗亭喝杯茶!”
這人不是僕人打扮,諸葛錚也猜不出來歷,對蘇拙道:“想不到你才來京城,就有這麼多人急著想見你了。”
蘇拙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對那人道:“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蘇公子也是認識的,去了自然知道!”那人不慌不忙。
蘇拙道:“前面帶路!”諸葛錚猶豫道:“小心!”蘇拙點點頭,道:“無妨。山澗亭也不遠,到前面找個早點鋪子等著我就好。一大早被你驚醒,肚子都快餓癟了!”說著策馬隨那人而去。
報信的人從林中牽出一匹馬,顯然在此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兩人一前一後,向林中而去。走了二里多路,前面是一處山澗,水邊一個石亭,清幽雅緻,景色也別有洞天。石亭中已坐著一人,離得太遠,看不清晰。那人向前一指,道:“我家主人就在前面等你。”說著撥馬往回走。
蘇拙下馬,獨自向涼亭走去。誰知越靠近涼亭,他心忽然跳得越快。亭中人雖然背對著自己,可是身形打扮漸漸清晰,讓蘇拙越來越吃驚。他站在亭外,駐足不前。亭中人聽到動靜,開口道:“怎麼不進來坐?”
蘇拙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啞聲喚道:“師父!”
亭中人正是鬼隱老人。他站起身,走出涼亭,牽起蘇拙的手,笑道:“你下山兩三年,我們師徒也兩三年沒見了,怎麼顯得生分了?”說著拉蘇拙在亭中盤腿坐下。
蘇拙低頭道:“徒兒不敢。”
“不敢什麼?”鬼隱一邊倒茶,一邊笑道,“你是我帶大的,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從前你膽子可大得很,什麼掏鳥蛋、捅蜂窩,攛掇山下村裡的孩子跟教書先生作對,哪一件事你幹不出來?”
蘇拙聽師父說起童年趣事,不由得會心一笑,道:“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師父還說來做什麼?”
鬼隱一邊品茶一邊道:“是啊,都是從前的事了……現在你長大了,長本事了,性子也變了,變得師父都快不認得了……”
蘇拙聽鬼隱話中似有深意,有些訝異。初見時的震驚和喜悅稍稍退去,腦中忽然警醒了些,問道:“師父不在玉笥山納福,怎麼會跑到京城來了?”
鬼隱食指輕點,笑道:“你小子心裡想什麼還瞞不過我!你在想,現在京城這麼一個風口浪尖的地方,我忽然來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對不對?”
蘇拙被他猜到心思,低頭慚道:“徒兒不敢!”
“哼。”鬼隱輕輕哼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在意,而是悠悠地回憶起往事,“還記得當年為師見到你時的情形麼?那時你雖然才七歲,可是已經是方圓幾十裡的乞丐的頭兒。你帶著一幫小乞丐,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當真是人厭鬼嫌。不過你終究人小,遇到更狠的角色,終究是要吃虧啊。”
蘇拙介面道:“那天還幸虧師父搭救,否則哪有蘇拙的今天!後來師父還帶我上山,教我識字讀書,學習武功。蘇拙能有今日,全是師父的再造之恩!”
鬼隱笑了笑,道:“難得你什麼都記得,還不算沒良心。不過你這幾年下山闖下的名頭,可不算是為師教你的。”
“師父都聽說了?”
鬼隱點點頭,道:“我也略有耳聞。想不到為師並沒有教你什麼江湖道義,你居然無師自通,沒有像小時侯一樣走上邪路。怪不得江湖上許多人叫你蘇少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