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一向睡到中午,自然醒地以現打麥草汁充當一天的開始。
而現在才……她看了看腕上的螢光表,短針七,長針五,對她而言還是“半夜”,沒睡夠的她實在沒氣力應付他。
“別走,我血一下子就止住了,不會有問題。”連忙丟掉帶血的棉團,杭深青討好地將玫瑰花束塞入她懷中。
沒有意外地,他這一舉動又不小心碰到她不大的胸脯,兩人同時一僵地大眼瞪小眼,一惱一哂地相對無語。
須臾。
“你又佔我便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像是說好似的默契,花朵般鮮豔的紅唇和厚沉的大嘴同一刻開啟,惱怒的話語幾乎被宏亮的抱歉聲蓋過,一滴血就這麼滴落微翹的鼻頭。
實在不是很好的開頭,出師未捷身先死,有哪個女孩子能忍受這樣的待遇,一大清早迎接的不是美如圖畫的晨曦,而是男人鼻孔滴下的穢血。
渾身一顫的明光猛打個哆嗦,一粒一粒雞皮疙瘩竄出肌膚表面,想擦又嫌惡地盯著米粒大小的紅點,兩眼盯成鬥雞眼。
這到底是誰的錯,他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呃,我幫你擦擦,我真的不是……”
“故意的。”他說過很多遍了。“除了這句話你沒別的詞好代替呀!說說看你有哪一回不出錯。”
前後不過見過四次面,每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他就是有辦法把場面搞得不可收拾,一次比一次過分地讓她難堪。
法國和機上那件事還沒幾人清楚,但是昨天的“鴛鴦浴”已經成為口耳相傳的大八卦,不管當著她的面或是背地裡取笑,她都難以避嫌地當上花邊絮聞第一女主角。
傳得多難聽她是沒親耳聽見,可是由側面瞭解大概有三個版本流出,全都指向同一個方向,而她堅決否認說沒這回事。
什麼叫他們本來就是一對的,乾柴碰到烈火就燒起來了,管他在什麼地點就火熱地纏在一起,燃燒的熱度將溫泉煮沸。
明明是不慎跌下浴池,哪來的滿天星星和卜通卜通的紅心?小說看多了把大腦毒化了,一男一女意外相遇絕不是浪漫的愛情故事,也許是拿刀互砍的仇家。
“我一瞧見你就暈了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一臉困擾地說道,輕輕拭去她鼻上的血。
“你要不是獵豔高手便是花花公子,專挑女人愛聽的花言巧語一鬨。”兩眼圓睜,氣憤地把過失推到她的“美麗”。
紅顏禍水,一笑傾城,二笑傾國,歷史的罪名不就這樣丟給女人背,沒人怪罪帝王的無能和耽逸女色,還多加了一句人不風流枉少年。
做錯事的是男人,出面道歉的卻是女人,瞧瞧那些愛花心的政治人員多可恥,採花養蝶大享美人恩,哭訴丈夫清白的往往是被背叛、傷透心的妻子。
男人的話不可盡信,十個有九個偷腥,另一個是不舉,空姐生涯中她可是看盡男人醜陋的嘴臉,他們可以一個月出國十次,每一次身邊帶的女人都不一樣。
“不不下,我對感情很專一,最不會討女人歡心,她們都說我是感情智障,笨得像一頭牛。”明明是她們主動來接近他,為什麼到最後都成了他的錯?
他本來就木訥、不善言詞,一開始她們就知道他的個性,而他也一直沒改過,怎麼會是他的不是。
“她們?!”複數。
“你不要誤會喔!是她們自己跑來要當我的女朋友,我沒有追過她們。”他很認真地強調這點,生怕她有所誤解。
睡眠不足的明光腦筋有點沉,哈欠一打地嘲弄,“而你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免費的女人睡起來較舒服,反正不睡白不睡,男人會犯的錯是精蟲過盛,不排些掉會爛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