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若素回頭,車內司機推高架在鼻樑上的墨鏡,朝她揮揮手,“嗨,小素。”
那公子哥派頭,那懶洋洋聲音,竟是那西瑟斯。
若素不理他,繼續步行。
那西瑟斯見若素對他不搭不理,也不惱,只是稍微加快一點車速,趕上若素腳步,“小素,去哪裡?我帶你一程?”
若素在肚皮裡說,去哪裡都和你不順路。
那西瑟斯不屈不撓,“小素,快點上來,被警察叔叔看見,要吃抄報單的,到時你替我報銷?”
若素打鼻孔裡哼一聲,加快腳步,花花公子還差這點錢?
那西瑟斯笑起來,“喂,小素,難道你不想知道,安亦哲到底以什麼做代價,換取你的復學機會?”
若素聞言一愣,不由自主,慢下步伐。
那西瑟斯見機,推開副駕駛位置車門,“上來,我就告訴你。”
若素睇一眼大熱天穿一件豁開大半紐扣紫色襯衫的那西瑟斯,“你就這樣告訴我罷。”
那西瑟斯將墨鏡重又推回鼻樑上,“快上來,我們已經影響交通!”
若素一看,果然後頭非機動車道上的腳踏車電動車,統統要繞過甲克蟲開到機動車道上去。
再看一眼嘴角一抹無賴笑容的那西瑟斯,只得捧著書和筆記,坐進車裡去。
“這才乖。”那西瑟斯得意地吹口哨。
若素一掌拍死他的心都有,“把車蓬升起來!”
這麼熱的天,開敞蓬車,吃汽車尾氣,壽頭!
那西瑟斯“嗻”一聲,將黑色車蓬一點點升起來,遮去烈日。
“你可以說了。”若素對他,始終不假辭色。
大抵在許多女郎心目中,那西瑟斯是王子的不二人選,今天開寶馬,明天駕賓士,偶爾心血來潮,玩玩大眾甲克蟲,每日裡不是出席酒會派對,就是上花邊新聞。但於若素而言,他絕不她的那杯茶。
“小素你有多瞭解安亦哲?”那西瑟斯彷彿全程沒有看見若素的冷臉,只管笑眯眯問。
若素不做聲。
有多瞭解安亦哲?
不不不!她其實一點也不瞭解安亦哲。
她本就沒有打算走進安亦哲的生活,又何談了解?
即使結婚,成為合法夫妻,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她對他的瞭解,也只限於十分浮淺的表面:比如他的物品,都要分門別類存放,如同強迫症,比如他只穿雨果·波士一款藍灰色男式內褲,比如他穿四十二碼襯衫,所以體形遠比看起來要強壯健碩……
她知道的,不過是這樣無關緊要的事。
而,那些他生命中有重要意義,里程碑似的事,她卻一無所知。
那西瑟斯勾唇一笑,“呵呵,看起來是不瞭解了。”
若素拿眼尾餘光瞪此人。
“趕緊說!”
那西瑟斯聳肩,“安亦哲允諾兩年四場演講,這是條件一。條件二,兩年四個市政…府機關實習名額。他為你,所做犧牲,不可謂不大啊,小素。”
若素怔忪。市領導到大學演講,不是沒有,可是要從領導緊密的行程中安排出時間來,卻並非易事。而,機關實習名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你怎麼知道?”若素倏忽瞥向那西瑟斯。
他狡猾地笑,“小素,你要知道,有些人,面對美酒佳人,管不住嘴,也管不住褲鏈,這時候想套他們的話,易如反掌。”
若素聽後,一時沉默。
“我能知道這些訊息,恐怕用不了多久,其他人也會知道。你要做好準備啊,小素。”那西瑟斯見若素沉默,笑眯眯地打方向盤,將車駛進一條往市中心去的隧道,“我有預感,暴風雨正在逐漸逼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