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有孤魂野鬼來搶城隍廟,又怎麼說?”
一語驚醒城隍爺,他爽朗一笑,手握銀纏槍,豪氣干雲道“那自然是殺了”
至於到底是殺還是賣,只有一人一鬼心知肚明。
天緩緩亮了,魚肚白浮現在東方的天空,初一已過,接下來半個月都沒什麼人會來城隍廟。
張易打掃完廟裡廟外,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身體,伸了個懶腰,將廟門開啟,徑直往菜市口而去。
謀生的差事已經妥了,自然要去和叔叔張楚報個信,更能挺直了胸膛去叔叔家,看一看那個彪悍的嬸孃,到底是什麼人物,竟敢打斷自家男人的腿。
張易眼中有戾氣一閃而逝,別看他只是城隍司一個小小廟祝,可只要穿上這一聲夜行魚龍服,他就是正在的差人,可不像在縫屍鋪中的叔叔,說是殯葬司的人,其實就是個雜工,連殯葬司的差人都不算。
十七號縫屍鋪前,一行披麻戴孝的人,正哭哭啼啼將一具屍體接走,張楚面無表情的收下賞錢,抬眼一看,恰好看到一身夜行魚龍服的張易,臉色一喜,卻連連擺手,示意他等會在過去。
張易明白,叔叔這是怕自己沾了晦氣,他也不在意,手中拎著一袋肉包子,嘴裡塞著一把炒豆子,悠哉悠哉的走了過去。
那亡了人的主家,看了一眼張易,趕忙抬著屍首快步離去。
“叔叔,侄兒已經入了城隍司,你看我這一身魚龍服,穿著可精神”
“精神,精神,易兒儀表堂堂,穿什麼都好看,我老張家世代為農,到你這一代能出一官人,當真是光宗耀祖咧,我那死去的兄嫂要是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九泉之下也該偷笑咯”
張楚是打心眼裡高興,老張家在江南道一個小城鎮裡生長了數代人,除了種地就是種地,還真沒出過一個吃官家飯的人。
上下打量了張易半響,本想上手去幫他整理一下袍邊,可剛一伸手,又想起自己這手剛縫完屍,怕弄髒了那一身嶄新的官服,尷尬的背過雙手,在衣服上使勁磨蹭著。
張易早就看到了叔叔的動作,伸手拽住他的手在自己衣服上一拍,嘻嘻笑道“叔,我給你買了早點,吃完了,侄兒陪你回趟家,這縫屍的活你也別幹了,太危險,以後就讓侄兒養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