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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寶樣,使他反覆升降起伏的內心,開始有了平靜的滋養,可以在這平靜中,慢慢去思

考和麵對一切,只可惜,這種相對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又開始在他內心有了另外的

跌蕩和起伏。

他在連隊呆了半天,竟沒有見到連長的身影。他知道,比起指導員,連長和師長與劉蓮,

有一種更為親密的關係。因為連長也曾經是過師長的公務員,師長和他的前任妻子分手惜別

時,連長還在師長家裡為人民服務呢。這種特殊的關係,使連長直到今天,走進師長的辦公

室不喚報告,師長也不會瞪眼批評他不懂軍事原則,沒有上下級觀念。正是這樣一種關係,

吳大旺就急於要見到連長一面,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更為詳盡的訊息和蛛絲馬跡。他就像一

個殺了人的罪犯,既要裝得若無其事,又極想知道人們到底對那場殺人的血災知道、聽到了

一些什麼,於是就在下午上課以後,部隊都到操場上訓練去了,他說他有急事要給連長彙報

一下,指導員想了一會,就讓通訊員帶著他去找了連長。顯然,連長在哪,在幹著什麼,指

導員心裡一清二楚。可他卻說不知道連長在哪,讓通訊員帶他找找。他就跟著新兵通訊員,

到了營院最南的二團三營的營長宿舍前。在那裡,吳大旺遇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這幕戲使

他和劉蓮的愛情故事變得複雜而又意味無窮。使他和她那美好的愛情,有了更為寬闊而寵大

的意義,宛若一片青紫綠葉、香飄十里的花地中間,又長了許多不可觸控的棘刺,或者說,

使那片飄香的花地,落進了無邊無際的長滿荊棘的山野中間,使那本來鬱郁飄香的花草,不

再有了可供人品識咀嚼的美。

二團三營座落在營院最南的後邊,營部門前是一片開闊的泡桐樹林。不知是因為這裡偏

僻,還是營裡疏於管理,使這兒的環境和吳大旺走入軍營的一乾二淨完全不同。泡桐樹上沒

有刷那白色的石灰水,路邊連排的冬青棵下,也沒有又平又整的土圍子。滿地枯黃的泡桐樹

葉,厚厚一層鋪在營部門前,景像顯得肅條而又淒寒。就在這淒寒裡,三營長的門前,站著

一個哨兵,短胖、憨厚,可竟固執地不讓他們走進營長的宿舍,說營長持意交待,誰來都不

讓走進屋裡,所以他們只能站在門口,由他進去報告,看警務連的連長,在不在三營長的宿

舍。

吳大旺說,我自己進去找吧,我和你們營長熟得很。

哨兵說,熟也不行。

吳大旺說,難道說你們營長是在屋裡密謀兵變呀。

哨兵說,差不多。

那哨兵說著,就開門進了營長的宿舍,進去後又立馬把門給關了。他們就在那門外等著,

竟等得日出日落,歲月久長,還不見那哨兵從屋裡出來。吳大旺問連隊的通訊員說,連長在

這兒嗎?通訊員肯定地點了一下頭。又等一會,吳大旺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朝三營長的視窗走

去,他看見屋裡既然是秘密會議,三營長的窗子竟還開著。就是這個時候,就是這扇窗子,

讓吳大旺看到了驚心的一幕,感到了他和劉蓮的關係,並非是簡單的性與情愛。他從那窗子

裡聞到了一股撲面的酒氣,人未到窗前,那酒氣就熾白烈烈地轟在他的臉上,接著他還聽到

劈哩啪啦耳光的響聲。慌忙謹慎地爬到視窗,竟發現那屋裡不是開會,而是喝酒,被從視窗

拉到屋中央改為餐桌的三營長的辦公桌上,擺滿了空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