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雙溪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沈傾城將她說的話都告訴了冷嘯風,又招了浣紗過來小聲吩咐道:“你去雙溪房裡看看。”
浣紗鄭重地應了,去了石榴院的倒座房,頭一間就是雙溪的房間。
夫妻兩人去了蕭婉的房間,小燕子守在床前,見二人進來,忙上前福身,壓低聲音道:“給王爺王妃請安!”
冷嘯風擺手道:“母后怎麼樣?”
“剛才服了解毒湯,就開始睡了,中間醒過一次,精神還好。宋太醫說,再服用兩次湯藥就能恢復了。”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蕭婉不僅是他們的長輩,更是皇上此時心尖子上的人,一刻也馬虎不得。
沈傾城近前仔細看了看,果然見蕭婉氣色紅潤了不少,眉宇也舒展開來,替她掖了掖被角,轉而叮囑小燕子:“你跟浣秋好生伺候著,一刻都不許離了人,吃食什麼的必須先試吃,記住了?”
“是,奴婢記住了!”小燕子乖巧答道。
夫妻二人這才出了房間,他們剛離開,蕭婉就睜開了眼睛,小燕子發現她醒了,欣喜地喊了聲:“娘娘!”
蕭婉凌厲地掃了她一眼,小燕子忙噤了聲。
兩人出了正房,就見浣紗走了過來,忙迎過去。
浣紗向二人蹲身行禮,遞給沈傾城一個紙包:“王妃,奴婢在枕頭底下找到的!”
沈傾城忙接過開啟,包裡是少量粉末,碾得很細,沈傾城湊到鼻端聞了聞,冷嘯風忙奪過來:“我去找人辨認。”
沈傾城只好罷手,冷嘯風已經將藥粉細細地包了,揣進袖袋中。
“只有這一包嗎?”
浣紗點頭,“是,雙溪是個謹慎的人,這藥包是縫在枕頭夾層裡的,不仔細的話連捏都難得捏出來。”
這一點沈傾城相信,雙溪自小在江南侯府長大,針線是極好的。
沈傾城又叫了浣秋問話,證實昨天雙溪有一段時間窩在房裡做針線,她還納悶呢,雙溪一向喜歡在人前表現,尤其是最近,沒事總往蕭婉跟前湊,竟然能在房裡坐得住。
這樣的話,那時候雙溪正好將藥包縫進了枕頭夾層裡,如果按照她的話,這該是大皇子妃的丫鬟給她的。只要能證明這一點,那她的可信度就高了許多。可是,若不是雙溪,會是誰下了毒呢?
冷嘯風連夜找到已悄然回京的王太醫,將那個小紙包放在他面前。
王太醫仔細驗了幾遍,最後抬起頭道:“這是禁藥鶴頂紅,連太醫院都已經沒有庫藏了,王妃您哪裡來的?”
兩人駭然,既然如此難得,雙溪一個小丫鬟自然是弄不到的,只有一種情況,大皇子妃給她的就是這個,他們分明是要置蕭婉於死地啊!
沈傾城看了眼冷嘯風,問王太醫道:“師父,能查到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嗎?”
王太醫搖搖頭,“此為劇毒,早已明令禁止,藥鋪定然是沒有的,就算有也不會記入賬冊,查起來很難。”他皺了眉,又道:“不過我可以去問問同行,或許有人知道,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冷嘯風忙謝道:“如此甚好,多一條路總是好的。”
他也會派人暗中查探,不過現在種種跡象都指向大皇子,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似乎用不著再查下去了。
兩人謝過了王太醫,回府把浣紗和浣秋叫進來,囑咐道:“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聽到了嗎?”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兩人都知道事情牽涉到皇子,稍微行差踏錯就會有殺身之禍,她們自然會保密。
晚上,冷嘯風洗漱完進了房,沈傾城靠在床沿上發呆,脫了衣裳躺進被子裡,將她摟進懷裡。
“怎麼,還在想白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