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便不過也罷!”
周易及時站起,拜倒在地:“求公子為我等指一條明路,我這山寨老老小小,五百多人口,對公子的善心,自是終生銘記!”
“不敢當,不敢當!二寨主為山寨民眾操勞,我也是十分敬佩的!”眼見那周易相貌頗為文秀,談吐不俗,做事執著,應該也是有些本事的,如果不是為了這一大幫子人,他一個人在西頤隨便找個什麼差事,度日總是沒有問題的。
“不瞞各位,我當年在南棠也是收留了不少災民,也想了些法子,促進他們就業謀生,到現在,他們大多在南棠安居樂業,生活穩定。以上事例,我倒是可以與各位好生商討下。”慕容襄走過來,扶起周易,說道:“其實這石磯山,便是一座寶山,我一路上見那樹木高壯,藥草遍地,正所謂創業謀生,也要講究個因地制宜,如若不棄,我還想和二寨主好好談一筆生意呢!”
周易望望沙通海,兩人皆是大喜,尚未說話,忽然聽到一陣啪啪的掌聲,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因地制宜,說得好!”
[卷二 遊歷天下逞豪強:第六章 天下有雪]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名頎長男子斜斜靠在門口,不知已站在那裡多久了,白衣勝雪,清冷如畫,周身隱隱光芒流轉,竟是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慕容襄腦中轟的一聲,只覺得掌心冒汗,心亂如麻,模糊想著,以前讀到“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一直不解,為何古人形容美男,總是用到玉樹臨風一詞,怎謂玉樹?如何臨風?今日終於是見識到了,玉樹臨風,用來形容眼前這名男子,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阮慎言立時擋在慕容襄面前,衝那白衣男子喝道:“你不是這個山寨的人!你是誰?”
白衣男子淡淡反問:“你們,又是誰?”
“你、你是從哪裡進到山寨來的?”周易大驚,這憑空冒出的男子是何身份,意欲如何?奇怪啊,駐守寨門的弟兄竟然不曾發聲警告,這是怎麼回事?這山寨寨門建造得十分險要,易守難攻,武藝再好,陣法再精的兵士,都無法輕易闖入,何況是一名手無寸鐵的書生,難道他不是從那寨門進來的?
“那寨門風景不好,路也難走,”白衣男子答道:“從紫薇花林進來,嗅著花香,聽著花語,心境都不同……”
“什麼?你是從那紫薇花林進來的?”周易急急跳起:“你怎能避開那林中的毒瘴沼澤,奇門八卦?你一路進來,竟然平安無事?”早些年,寨中一名弟兄便是誤入花林深處,林外只聽得聲聲慘叫,就再也沒見他走出來。後來自己有回下山,無意聽說這寨子西南邊的紫薇花林中暗藏玄機,竟是寨子的一道天然屏障,心中既為逝去的弟兄難過,又著實高興山寨今後的安全無虞。
白衣男子好笑道:“自己種的花,自己弄的機關,我還怕它作甚?”
哦,眼前這名男子竟是這山寨的建造者嗎?慕容襄晃開阮慎言,向前踏出一步,面對面站在白衣男子跟前,欣喜問道:“這個寨子是你建的?”
她的嗓音甚是獨特,有如同男子般的低沉暗啞,也帶一絲少年嬌柔纖弱的氣質,半是成熟性感,又半是天真爛漫,矛盾而和諧,說不出的異美動人,聽得白衣男子心頭一震,險些不能回神,世上怎會有如此迷人的聲線,並非清脆,亦不甜膩,卻似遠遠傳來的天籟,輕叩著他的心扉,只盼著這嗓音不要停住,又自響起,久長些,再久長些!
而白衣男子的面容,也真真切切呈現在慕容襄面前,俊朗無暇的臉上,劍眉斜長入鬢,星目霧色迷離,鼻樑挺直如刀削,唇瓣分明若雕塑,龍章鳳姿,儒雅自然,把她看得立時呆住,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一眨眼,眼前男子便如夢境一般,驟然消失,那一口氣憋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