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醒地叫了一聲“娘”。
殷氏走到榻沿坐下,扶著她坐起來,見她小臉泛著薄薄一層紅,氣色比起之前好多了,稍微放心了一些,道:“還難受嗎?我進來的時候見聽鶴在外頭睡著了,這個丫頭,也太不上心了,主子病了她還在睡覺。都是你將她們寵成這個樣子的。”
蘇禧不吭聲。聽鶴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心知一定是衛渢的人把她弄暈的,見殷氏說著說著就要罰聽鶴了,便替聽鶴求情道:“娘,聽鶴姐姐一直在伺候我,我見她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叫她去外面歇會兒的,您就別怪她了。”
殷氏聽罷,臉色這才緩和一些,讓大丫鬟丹霧把手上的剔紅食盒拿過來,道:“好了,瞧把你急的,我也沒說要把她怎麼,過來先把這一碗荷葉涼茶喝了吧。”說著從食盒裡取出一個甜白瓷的小碗,裡面盛著清清瑩瑩的涼茶,荷葉的清香撲鼻而來。
蘇禧坐直身體,從殷氏手裡接過小碗,低頭喝了一口,涼茶里加了些許冰糖,清甜可口。她隨口一問:“這涼茶是哪裡來的?”
蘇將軍府距離這兒有半個時辰的車程,所以不可能是從府上做好送到這兒的。
殷氏見她喜歡,便說道:“是你少昀表哥從御和樓買來的。他聽說你中暑了,關心你的病情,又聽說御和樓的荷葉涼茶對解暑有奇效,就親自去買了這一碗回來。”
蘇禧正喝著,聽到這話猛地嗆住了,咳嗽得臉蛋通紅。
殷氏趕忙給她拍背順氣,道:“慢點兒喝,怎麼毛毛躁躁的,又沒人與你搶。”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蘇禧下意識往屏風後面瞥了一眼,見那裡安安靜靜的,稍微有些放心了。她不敢再問什麼,低頭默默地喝涼茶,很快一碗涼茶就見底了。
殷氏取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斟酌道:“幼幼,少昀說他知道一種消暑的法子,想過來看看你,你可要見他?”
傅少昀對蘇禧的心思,殷氏多少能看出來一些。說實話,傅少昀確實是不錯,相貌堂堂且不說,為人處事都很討人喜歡,要緊的是他對幼幼頗為上心,這不,一聽說幼幼病了,大熱天裡巴巴地就去了御和樓買涼茶,這份心思確實沒得說的。
只不過傅少昀有梅氏那樣的娘,蘇禧要是真嫁過去了,指不定還怎麼受委屈。殷氏心疼女兒,縱然覺得可惜,也一直沒怎麼往傅少昀身上考慮過。
可若是幼幼自己對傅少昀有情意呢?
殷氏拿捏不準女兒的心思,所以才用剛才的那句話試探了一下,想知道女兒對傅少昀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蘇禧哪裡知道自己的娘想了這麼多,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屏風後面的衛渢不能被人發現了,多一個人進來,就多一分危險。她道:“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姑娘,少昀表哥進來有些不妥當,還是算了吧,我已經好多了。娘,咱們可以回去了嗎?”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殷氏便也沒有勉強,道:“可以了,等馬車過來,咱們就能回府了。”
賽龍舟已經結束了,帝后二人也已擺駕回宮,重蘭樓外面盡是往回走的馬車。
蘇禧扶著聽鶴的上了馬車,忍不住回頭往重蘭樓內望了一眼,見李鴻就站在碧紗櫥外,好像在等什麼人似的,做賊心虛一般又飛快地回過頭,鑽進了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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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蘇禧休息了兩日,身子便完全好了。
今兒天氣出奇的熱。蘇禧只穿了一件嬌綠色的繡蝶戀花紋抹胸,外邊罩了一件薄薄的羅衫,下面穿著一條散花綾的撒腳褲。她趴在涼榻上看琴譜,翹著雙腿,褲子從腳踝處滑下來,露出一截又白又膩的肌膚,腰背若隱若現。她微微垂著眸,嬌容含唇,米分唇喃喃,一張一合慢悠悠地揹著琴譜,模樣專心致志。
聽鶴進來看到這一幕,硬是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