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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姻香樓滿目榮華,再想西城遍地餓殍,腦海文山劇烈顫動,文火飄搖,唰啦滅了五把之多。他對寶玉深鞠躬,苦澀道:“儒家末進林修竹,謝前輩指點。”

“你倒是個有良心的。”寶玉揹負雙手,抬起頭。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不看下面,是給在場的所有人臉面。耳邊淅淅索索的,有不少人一邊揣摩他的話,一邊青了臉色,偷偷摸摸的往外走,等他再次看去,在場的人少了一半還多。

但是慢慢的,離開的又回來了,他們或是愧疚,或是含怒,但都對寶玉彎腰拱手,道:“我等恭聽教誨。”

聖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就是說,知錯不改,或者是逃了躲了,都不配做聖人門下。

眼看眾人變了風向,林和正滿臉怒火,沒被打動分毫。他怒斥道:“你這只是首打油詩!”

寶玉笑吟吟的道:“沒錯,只是打油詩,但是誰說打油詩就不能名動了?當今這世道,又是在這滿目榮華的地方吟的,要是不名動,我還真沒臉吟了。”

林和正冷笑道:“打油詩不可能名動一方。”

寶玉嗤笑不語。

姻香樓的頂層,白南煙驀然站起,嬌媚臉龐滿是驚訝,隨後笑道:“好!好一個鳳凰何少爾何多!他這是借林修竹的話反過來對付人家呢。林修竹來個‘吾等乃是聖人門下,或是生員,或是秀才,吃著國家俸祿,自當為國效力,不可學此等膏粱,無能第一,不肖無雙!’,他就來一個‘食盡皇家千鍾粟,鳳凰何少爾何多?’,這是罵他們都是禍害的麻雀呢,直接懟了回去。聯想我姻香樓滿目榮華,跟外面餓殍遍野,這身在姻香樓的,有哪個剩了臉面?”

寧月兒苦笑道:“小姐,我知道,我懂。沒見林修竹被懟得嘔血,文火都滅了好幾把嗎?可他這首詩出去,我們可就沒生意了。

哼,枉我安排了流雲閣給他,真是個沒良心的。”

林和正一邊強詞奪理,一邊要往外走。身為秀才,他怎麼不知道寶玉這首詩能夠名動?按說區區打油詩,確實很難達成才高三尺,落得名動的,但是寶玉這首不同,硬是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雖是差了些,沒有天地異象,但要是落了筆,成了文,妥妥的名動篇章。

大周例律:生員免徭役,月俸一兩銀;秀才面徭役、稅收,月俸三兩銀。他們吃著國家俸祿,在如今的風雨飄搖中,不思賑濟災民,不思為國效力,跑到這風花雪月的場所敗壞銀子,就是不忠!儒家重禮法,不忠罪名,太大!

可以說,這首雖然是打油詩,但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別說讀起來朗朗上口,就算語句不通,亂七八糟,也能讓世人津津樂道了。如今既然成文,必然名動一方。

“哼,這般狗屁不通的句子,竟然也能出個打油詩。不知者無罪,真是讓人惱也!”

林和正一甩袖子,要走。

第三十章 君子懷德

沒錯,不知者無罪,這樣的破句開頭,就算到中都府尹那也很難判罪,沒人能奈何他。可這時,寶玉突然冷笑道:“不知者無罪?很好,那你壞人文名,也是不知?”

“壞誰文名?那個無能第一?哼,他不是秀才,生員都不是,連個文位都沒有,哪來的文名?”林和正哼哼唧唧,怒瞪寶玉。

寶玉笑了,才氣燃燒,正氣翻騰,周身宛如熾白烈焰,硬是把燈火的光芒都蓋了去,哼了一聲,輕聲笑問:“你說我沒有文位?何來文名?”

聲音雖輕,卻讓眾人舌橋不下,那些生員、秀才,不管是離開又回來行禮的,還是壓根就沒走的,全都抬頭看他,滿臉不敢置信。

“他說什麼?他就是那個無事忙?”

“怎麼可能?都說賈府寶玉無能第一,不喜文章,他又